郑成度微微一笑,对沈阳说道:“大人,安纶上任就得罪了兴和伯,此刻兴和伯不想让陛下不快,所以没动手,等过几年您再接着瞧,他安纶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米泉不甘示弱的说道:“大人,安纶现在是小人得志,东厂在他的带领下,迟早会被陛下厌弃,而咱们锦衣卫有了大人您,定然会重新振作起来,压倒东厂!”
沈阳不会吃这种马屁,他眯眼盯着米泉,沉声道:“去查查。”
这话看似信重米泉,压制郑成度。可郑成度却面色如常,不见异色。
米泉喜滋滋的起身应诺,然后出去。
沈阳的目光转到郑成度的脸上,带着审视的味道,说道:“你认为如何?”
郑成度说道:“安纶……下官觉着此人不该是张扬跋扈之辈,毕竟前车之鉴尚在,他若是不想以后死无葬身之地,必然该谨慎些,至少在今年之内要谨慎些。而砍杀了王守道,下官以为这其中必然有些故事,米千户能干,想必能拿到消息。”
沈阳点点头,就在郑成度心中欢喜的时候,他说道:“你…..老于世故,看人做事沉稳,而米泉却失于稳重,你们都是本官倚重之人,要……和睦,不要过于争斗!”
郑成度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最后的反击没有瞒过沈阳,就起身拱手道:“下官知错。”
沈阳点点头,郑成度告退。
出了外面,郑成度想起刚沈阳的话,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要过于争斗!
也就是说,在一个限度之内,你和米泉的争斗本官是不管的!
这是一位渐渐在适应锦衣卫指挥使职务的官员,他的手段尽管比不得那些重臣,还带着些烟火气,可对于锦衣卫这等地方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而东厂这个大敌,在安纶上位之后,终于露出了利齿,他们会不会向锦衣卫发出咆哮?
郑成度到了前面,悄然吩咐人去调查此事。
他在锦衣卫的人脉和手腕比米泉不知道多了多少,所以到时候谁先查出来,还真是难说。
……
方醒已经回到了河间府的那个农庄营地。
所谓的楚王被一刀枭首,从犯都被押解进京,然后根据罪行大小决定流放地。
朱勇和他暗自交手一次,败退,并通过他向皇帝表态:一定会把山东之事办好,竭尽全力。
他在河间府的日子很逍遥,只是刚来没多久,不好请旨回家瞅瞅,只能是靠着书信和家中联系。
所以当他看到风尘仆仆回来的小刀时,就习惯性的等着书信。
“老爷,东厂和锦衣卫之间有些动静,沈阳那边大概是想抓安纶的手脚,然后一举压下东厂!”
“安纶干了什么?”
方醒淡淡的问道。
安纶当时可是当街和他打擂台来着,沈阳的动作大抵有为方醒报仇的意思。
不过这些都不能确定,毕竟人心难测!
“老爷,说是有官员死在了东厂,遍体鳞伤不说,还有多处刀痕。”
“刀痕?”
审讯有伤痕很正常,可有多处刀痕,更像是泄愤的手法。
至于假设人犯逃跑被砍杀的可能,方醒觉得压根就不可能成立,否则朱瞻基那边马上就会收拾安纶。
安纶为何要泄愤?
方醒把此事和安纶当时怼自己的事联系在一起,却不得要领。
若说安纶小人得志,方醒是不同意的。
从金陵到北平,方醒对他有些小恩情,两人之间并无龌龊……
方醒随即就丢下了这个疑惑,他相信安纶绝不敢把方家列入名单中,不然他会让安纶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