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允很清楚老妈对大官定义的划分,在她眼中,只有部级以上高官才称得上是大官,再加上那个人又在京城,岂不是说,那个人是部长以上级别的人物了?
“他叫什么?”如果是部级以上高官,关允就算不是耳熟能详,也基本都能说出名字和简历,正当他支起耳朵要听个清楚时,老妈却又不说了。
“算了,不提他了,提了也只是徒劳。”老妈摆了摆手。
“好吧,我不问他是谁了,我就想问问,妈,你为什么从来不提回娘家?”关允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但还是尊重老妈的决定,就又先问到了老妈的身世。
“这事儿……妈妈暂时也不想提。”老妈无力地挥了挥手,“等妈妈什么时候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了,再告诉你吧。”
关允知道,老妈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过,就索性不再问了,又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你和老容头又怎么认识的?”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这一次老妈没让关允失望,说起了她和老容头的往事,“我认识他老人家,已经十七年了……”
“啊,这么久了?”关允吃惊不小,又一想,更是一时心惊,小妹过年后正好十七岁,老容头和容小妹之间,还真有联系,“小妹是不是老容头的亲人?”
原本以为会有答案,不料老妈摇头说道:“我认识容老时间虽然挺长,但对他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就是这些年他在孔县一直帮了你和小妹许多,我才敬他如长辈。”
“到底是怎么回事?”关允迷糊了。
“十七年前,在捡到小妹后不久,我去县城的时候,就认识了容老,当时他在县城街头摆摊,卖一些旧字画,你也知道,孔县贫穷落后,识字的人都不多,谁会去买旧字画?我当时就觉得好奇,就过去看了看,结果一看就大吃一惊,他卖的旧字画,都是珍品。”
“他的字画,随便一件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甚至还有一些传说中早就遗失的孤品,就以我有限的鉴赏水平,初步估算了一下,随便拿出来一件,就够他吃一辈子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在贫穷落后的孔县摆摊?难道是他不知道这些字画的价值?”
关允听得入神了。
“我就告诉他说,你这些字画可能都非常值钱,在孔县摆摊,是暴殄天物,他却摇头说,金银有价玉无价,字画也一样,值不值钱,全在一念之间,他还说,如果我愿意给他三年的生活费用,他愿意把字画全部给我。”
“我当时就说愿意拿出全部的积蓄来换他的字画,他却摇头说道,他只要三年的生活费用,多一分不取。我知道有些奇人异士不能勉强,就答应了他的条件,给了他一笔钱。钱不多,勉强可以维持他在孔县三年的生活,然后我就拿走了他全部的字画。”
“从此,我就和容老结下了不解之缘。”老妈笑了,笑得意味深长,笑得欣慰,“当时也是年轻,没有看透容老的用心,现在才知道,其实容老的长远用心,就是让我替他收藏他的字画,然后和他成为至交……容老是我见过的最有智慧的高人,他一举一动都大有深意,而且看得比谁都长远。”
“以后呢?”关允也是心思剔透之人,一点就透,大概猜到了老容头从一开始就对关家的特别关照,原来有很深的渊源,而老容头对他的关爱,也并非是因为他和老容头的一次意外相识,万事皆有缘由,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以后?”老妈摆了摆手,“容老十几年来,一直在暗中关爱小妹关注你的成长,对你和小妹的人生之路,他付出了大量的心血。你不知道,你的每一步,都有容老的提点。不过他不让我说出真相,他说,该你和他认识的时候,自然就会认识了,一切不要勉强,要顺其自然。”
好一个多智近似妖的老容头,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孔县,关允还以为他才来孔县一年,还以为就他大学毕业后遇到老容头时,老容头才平空出现,却原来,老容头在孔县已经整整生活了十七年!
十七年,多么漫长的人生之路,难道说老容头隐藏在孔县的十七年,唯一的原因就为了小妹和他,这么说,小妹真有可能是容一水失散的女儿,而老容头或许真是容一水的亲人,以此缘故,他留在孔县,只为一心照看小妹。
问题是,老容头既然是容小妹和容一水之间的桥梁,为什么在容一水多年寻找女儿未果的情形之下,他不向容一水透露实情?是老容头对容一水心怀怨恨,还是另有原因?
又为什么老容头离京三十年,客居孔县十七年,一直避不回京,在今天,却又突然想要回京,老容头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