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静似乎从追忆中回到了现实,他说:“宋刚,据我了解,你人品不错,能力就更不用说了,江城就交给你啦,你有什么需要支持的,我张文静尽全力支持你。你那个曹翰墨有些不地道,需不需要把他搬开?”
宋刚有一刻的犹豫,说:“没必要,他也不容易,搞行政搞了几十年,想风光风光,我理解。不过,他如果太不像话了,那时再动他吧。”
张文静微微地笑了笑,“宋刚,人都不容易,特别是这种人,混到今天,耗费了多少心血。呵呵,宋刚,看来,你还没有天真到做包公,你的心软。不错,做人要给人留条后路,只要那人还有救的希望,尽力而为吧。我看他能力有限,但工作还算努力。”
“你还没有天真到做包公”。宋刚在回味着这句话,可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凤姐,为了小玉,这不就是包公做的事?那男人是张文静、赵树仁、周西汉中的哪一个?抑或在别的省?那人,至今都让小玉见不得天日,他就是要把那个人找出来,让他失去他拼命捞取的权势。
赵树仁、张文静、周西汉都不像是小玉的父亲,省里还有谁有这可能呢?答案在小玉至今还没打开的日记本里。还有,秘密也许就在“帝”字号王国里。
几天后,张文静就要转院了,他又把宋刚叫到身边说:“办事,就如同一次战争,有勇有谋,注意策略,能达成全胜自然是好事,不能全胜时,该收手时就收手,这话,场面上是不能讲的,也听不到的。我们这几天在一起,也经过了患难与共,就算是我给你的一句‘金玉良言’吧,也是我的一句内心话。你记着就是。”
宋刚感激地说:“谢谢。”
这话,很明了,就是说,宋刚你要适可而止。但又有些不明了,隐隐约约感觉到,张文静知道些内情。最后,宋刚想,或者就是他担心宋刚年轻鲁莽吧。
宋刚不鲁莽,他的策略已经谋划好了。
省委政府的人陆续地离开了江城,后来,张文静走了,矿难的善后处理也已经结束,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曹翰墨又魂魄归体,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各种场合,张扬的性格又在宋刚谦抑的作风中慢慢地彰显出来。
矿难事件他没有受到处分,反而受到了表彰,这成了他的资本。虽然范文武告诉了他这都是因为宋刚的保护和说情,但曹翰墨并没十分把宋刚放在眼里,他认为,作为指挥长,在这次矿难的处理中,他本就应该受到表彰。
县里也需要开个表彰大会,自然,一批人会要得到嘉奖,谁该受表彰?这需要常委会最后敲定。
常委会上,几乎成了曹翰墨的独角戏,他说谁就是谁,按他的逻辑,指挥长最有说话权,因为,当时一切工作都是他亲自指挥的。
枫树乡的杨书记也在这次表彰之列,众多常委虽然觉得不妥,但宋刚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示不同意见的打算,他始终微笑着,看着大家发言和讨论,他很愉悦,很轻松。自始至终,宋刚对大家的意见没有提出过反对意见。
黄涛提出了几个应该表彰的人,没等曹翰墨反对,宋刚似乎是有意岔开了话题,接着就是曹翰墨的明确反对。
表彰大会开得热闹,受表彰的各部门一把手在和曹翰墨握手时都很有力,打内心感谢。这次,受表彰的副职很少,有的理解,功劳永远是领导的;有的不理解,这次真正优秀的是一批年轻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