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说:“没事,说吧,有事窝在心里难受。您的年纪也不轻了,有什么就说吧。”
王院长一脸的委屈,说:“其实,事也已经过去了,只是想着想着心里有些难受,想跟您诉诉苦。上个月吧,检察院的一位副检长在我们医院抓中药,他对药房里的人说,他是某某副检察长,意思呢,肯定是想药房里的人给他免了这二十来块钱的费用,您想,我们的药房人员哪有什么权力给别人减免费用的?即使有这权利,也想不到这一层,二十几块钱的事,那也算钱?要给人减免还开不了口呢。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给他减免。没想到,这位检长硬是做得出,报应来得好快,第二天就把我的财会科长和出纳逮进了检察院,并且把医院的账目本全部提走。渎侦局出的面,也就是他领导的部门。这一抓啊,一问就问了两天,硬要从他们身上找出我的问题。你检察院查就查呗,我也经得起他们查,可是,他们一口咬定,医院问题严重,我问什么问题,他们又不说,把我叫到茶座里问话,说是沟通沟通。后来,他们也查不到什么,就跟我摊牌,要我们医院交四十万的违规资金。我说,哪里违规了?他们就是不说,还说,有问题你自己还不知道?问题严重啊。我也倔强,你说我有问题你就说出来,我没有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他们看我强硬,最后只好又请了个中间人从中说合,说好说歹,硬要我承认有十万块钱的违规。我说,你要说是违规,那我交给纪委,你们告诉我有什么问题,免得我下次重犯,如果你们是因为资金有困难,要我们单位资助一点,那可以赞助,我就是不交什么违规资金。可是,他们又不干,说赞助,他们就违规了。本来就是他们违规,偏偏要我承认是我们违规了,最后,拗不过,只好说好说歹,给了他们四万块钱。你说气人不气人?”
宋刚问:“这事你跟宋春辉说过吗?”
王院长说:“说过。他说,王院长,算了吧,也就是三万块钱的事,你们医院的效益也不错,就算是赞助一点吧,只要没事就行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人家书记都这么糊稀泥巴,我拿石头砸天?还不是也只好这么忍着这口气?”
宋刚笑了笑说:“您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了,四万块钱对你们医院来讲,也不是一件很大的事,算了,让人家真个跟你较真,我说,你自己也会有问题的。”
“我?我那有什么问题?真的,要是当个医师,我的收入还多些,我可没有拿医院一分钱的。”王院长真觉得委屈,宋刚竟然也这么说他。
宋刚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心一意地做医院,心无旁骛的,哪会去考虑自己的事。可是,你给领导拜过节吗?你抽人家的烟吗?喝过人家的酒吗?人家真要和你计较起来呀,这些都是问题呢。”
“这些?不都是这样吗?再说,拜节什么的,领导还收呢。烟酒不是没事吗?我也送过领导的烟酒,怎么我就有问题了?”王院长糊涂得是个典型的书呆子。
“不是你就是问题,谁碰到了谁就有问题,就看跟你较不较真了,一较真,这些都是问题。所以啊,王院长,我说你是专业人士有些书呆子味吧。忍得一时之气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宋刚说。
“您……您也是这么说?唉,算了,我知道了。我呢,气人还不是气在这里呢,主要是他一边把我的人抓着,一边又叫我的财会科长的弟弟搓麻将,你想,人家哥哥抓在检察院,他弟弟不打业务牌行吗?这一打呀,输了三万多,最后,这钱还得由医院出。可痞,太可痞。”王院长愤愤地说。
“哦?有这事?哈哈,行啊。这检察院的副检长叫苏杰是吧?”宋刚问。
“对对,你一猜就知道是他。这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平日里对人热情得很,似乎都是他朋友,其实,他专门整熟人,心狠手辣,出了名的。”王院长急切地说。
“王院长,是不是想我帮你出口气?”宋刚问。
“不是,不是,只是吐吐怨气罢了。”王院长息事宁人地急忙说。
“那就这样吧,您不要我帮你出这口气,那您就帮我出口好吗?”宋刚看着王院长说。
“帮你出气?你有什么怨气要出?我能帮你?”王院长疑惑地问。
“能帮,能帮。我怎么就没有怨气呢?我的怨气多得很,你先答应帮不帮。”宋刚笑着说。
“我?我怎么帮得了您?好吧,您说出来,我帮得了就帮您。”王院长仍然不信自己能够帮宋刚的什么忙,心想,我有什么能耐?你自己的能力、职位高得多,还需要我这小小的科级干部帮忙?
“你明天要你的财会科长约那苏杰搓麻将,你帮我痛痛快快地赢他几万块钱,这忙总可以帮的吧?”宋刚说。
“我?我平常也不太搓麻将的,他的钱我赢不了的,再说,我敢赢他的钱?那不是找死吗?这忙,我可没法帮你。”王院长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