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黑暗之中沉默地探索你的手;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明天的我又要到哪里停泊……”
卡拉ok的包间里,张伟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断地折磨着钟石的耳朵,生生把王杰一首经典的歌曲唱出了神曲的味道。钟石觉得既好气又好笑,他还没有见过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呢。
在这个不大的包厢里,还有两个浓妆艳抹的陪酒小姐,正在低着头嗤嗤地说笑着,也不知道是笑张伟唱歌难听,还是在交流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钟石摇着手中的冰水,气定神闲地看着张伟的表演,心中竟然有些羡慕,自己也想像他一样,活得嚣张洒脱一些,只是财富到了他这个地步,每天考虑的不可能再是尽情享受,而是时刻不让自己身处险境,同时努力让自己的财富不缩水。
“小钟,你还别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咱俩特别有缘。说吧,你来南都干什么,不是我吹牛,不管多大的事儿,只要我一句话,立马帮你解决。”张伟终于停下了鬼哭狼嚎,一屁股坐到钟石的旁边,搂过钟石大包大揽地说道。
张伟就是钟石在大巴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典型的一个自来熟,在和钟石寒暄了几句后,就拉着他去吃饭,然后来到这家卡拉ok“放松”。
钟石只是笑笑,端起手中的冰水不说话。
“嘿,哥们,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怎么说咱们也是兄弟啊!”张伟不干了,狠狠地推了一把钟石,颇为不满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十八岁啊,怎么比我们家老爷子还深沉啊,跟你说,哥们就烦你这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钟石笑笑:“这才认识多久啊,我就成了你的兄弟?”看着张伟,钟石心中倒有些感动,或许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长期,谁能想到这具不到二十岁的躯体里,装着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的灵魂呢。
“嗨,不跟你说了。哥们这不是跟你套近乎嘛,其实哥们也烦啊,家里老爷子最近仕途不顺,一回家就拿哥们我出气,唉……”张伟长吁短叹道。
“哦?是吗?你们家老爷子当什么官啊,怎么就不顺了啊?”钟石饶有兴趣地问道。
张伟颓然地躺到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道:“还不是最近zhongyāng来了个新的副总理,说什么要推行一种新的税制,大概的内容就是把所有的财政都缴到zhongyāng去,这样地方上就留不下多少了,现在各个地方zhèngfu为了增加税收,到处招商引资,现在招商的任务分配到每个人的头上,完不成的人就要滚蛋,你说cāo蛋不cāo蛋啊!”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窜进来一个长得极其妩媚的女孩,姣好的面庞上还挂着两行泪水。她一进来包间,就对着有些目瞪口呆的钟石和张伟说道:“实在对不起,两位先生,借你们这个地方避一避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哐当”一声,包间的门再次被粗暴地撞开,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次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手中还拿着一瓶人头马,大声地呵斥道:“喂喂喂,你是怎么回事?不就陪个酒嘛,老子有的是钱……走,走……”说着伸手去拉那个女孩的手。
“李杰,你又逼良为娼!”就在两人拉扯之间,张伟猛然站起身来,冲着刚进来的青年怒喊道。
醉醺醺的青年就是一怔,抬起头斜眼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张伟,轻蔑地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张二啊,怎么着,不服气是吗?要不咱们较量较量!”
张伟就是一阵气馁,狠狠地重新坐回座位上,不再说话。
“张二,咱们也不搞虚的,就按照这里的规矩来,谁出的钱多,谁就有资格让这个小姐来陪客,怎么样?”见张伟示弱,李杰反倒是来了劲,不依不饶地说道。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包间门外出现两个身影,正是他们在大巴上遇到的郭姓老人和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老人一脸的木然,正冷眼旁观着包间里的一切,他身旁的那个中年人,脸上尽是跃跃yu试的表情。
“张二,你知道这两位是谁吗?这可是市zhèngfu的贵宾,鼎鼎大名的琉海集团的董事长。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吗,说不好听点就是破坏招商引资的大局,是破坏社会主义的建设。啊晓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