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00年之后,古德曼、斯坦利等华尔街最着名的投资银行都向天域基金发出投资者见面会的邀请函,他们自然想努力地维护好这条关系,因此尽管大部分时候天域基金从不现身,但他们依然乐此不疲地向对方发出邀请,甚至有时候还改变规则,主动组织对冲基金团到香港来募资。
不过类似的邀请次数多了,天域基金始终没有大人物现身,最多就是派几个分析师级别的人应付一下场面,这让古德曼等公司倍感失落,不过他们的销售人员可丝毫不敢大意,依然兢兢业业地向天域基金这样的巨头发动公关活动,尽管他们的sales换了一茬又一茬。
这一次他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天域基金发送来邀请,谁不想竟然真的引来了一位大人物,而且是传奇人物,钟石,这个即便是在华尔街也赫赫有名的人亲自来临。虽然事出突然,但古德曼公司还是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所有有意愿募集的对冲基金,这也使得他们的投资者见面会空前火爆。
“钟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只是我现在有急事要处理,所以很抱歉。”
尼克的脸色阴晴不定了半天,最后才一叹气,面带歉意地对钟石说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双手捧着恭敬地送到钟石的面前,“钟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不凋花基金的大门随时为你而开。”
在做出这个郑重的声明之后。尼克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当中匆匆离开。
稍微地瞟了一眼这张让很多人都艳羡不止的名片之后,钟石随意地将其往怀中一揣,就朝着队伍挥了挥手。示意下一个人过来。
……
外面已经大雨如注,司机撑着伞迎了上来,试探着问了一句:“老板,这个天气行车有点危险,是不是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下?”
“来不及了!”尼克皱了皱眉,径直地朝着奔驰车走去,边走边说道。“出了一点事情,需要我紧急地回去处理一下。辛苦你了。”
司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默默地将他送进车厢后,随后默默地上车、启动,随后奔驰车就在瓢泼大雨中缓缓地滑了出去。
就在交易结束后十分钟。邦德.亨特的法拉利就从办公楼下呼啸而出,直奔机场,在那里有一班私人飞机在等待着他,直飞格林威治。
闯下这么大的祸事之后,亨特很清楚,这件事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摆平的了,总部风险控制那边肯定已经发现了相应的情况,自己也必须尽快地回去给各方一个交代,顺便商量如何收拾残局。
不止是他。不凋花基金的合伙人和高级管理层全部被紧急召回,开会的地点设置在尼克位于格林威治的家中,他们这些人将讨论如何应对这一件事情。
有人会说。只是亏损了6.4亿美元,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毕竟不凋花基金管理着接近百亿美元的资金。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杠杆的缘故,这部分的头寸实际上总价值达到数百亿美元,如果继续亏损下去。不凋花基金至少在现金方面是难以为继的。
最为重要的还不是经纪商追缴保证金,而是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整个华尔街的交易员都会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一般,争先恐后地赶过来,在这个庞大的头寸上咬上一口。这,才是不凋花基金高层最为担心的事情。
位于格林威治郊外富人区的一栋独立屋当中,三四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或是端坐在沙发上,或是倚靠在窗前,又或是双手叉腰站立着,姿势各不相同,但每个人脸上都是愁容满面,没有兴趣开口说话。
摆在客厅中间茶几上的,是一个大大的海鲜披萨,还有数十罐啤酒,这些是他们的晚餐。但没有一个人有兴趣去动那色香俱全的披萨,纷纷都在大口地饮着啤酒,更有人已经把烟点燃上了,没多久整个客厅就狼藉一片了。
作为这个家庭的女主人,琳达.马奥尼早早地就躲到了楼上,尽管尼克.马奥尼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但看到这么多同事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她家的时候,她直觉到,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晚上八点钟,邦德.亨特终于从遥远的加拿大赶了过来,在看了一片死寂的客厅一眼之后,他撕下一块披萨,狼吞虎咽起来。诡异的是,其他几个人对这副情形恍若未见,甚至懒得开口说上哪怕是一句问候的话。
八点半,尼克的豪华轿车终于从纽约开了回来,他刚打开家门,脱下风衣之后,就看到几个愁容满面的合伙人,还有那个刚刚填饱肚子,正在不住打嗝的邦德.亨特。
“说说吧,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尼克将自己重重地摔到沙发上,从桌面上抽出一支万宝路,啪嗒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就面色严肃地问道。
“头寸巨亏,保证金方面已经岌岌可危了,经纪商打来电话,催促我们追缴保证金。”邦德.亨特喝了一口啤酒,喜力啤酒并不合他的口味,这让他在不自觉之间皱起了眉头,“现在我手头已经没有流动资金了,目前所有的头寸都出现亏损,不光是远月,近月的也出现了亏损,基本上额外的保证金全部投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