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斯能够给畔柳信雄带来什么?
除了5000万美元的个人利益之外,还有就是在美国这边摇旗呐喊,给斯坦利这边施加一些舆论上的压力。但最为重要的是,畔柳信雄认为永易克典这一点出了昏招,他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拉拢像钟石这样的人作为助力。
在正式和永易克典摊牌之前,畔柳信雄决定找对方谈一谈,一来是试探对方的口风,看能不能套出某些有用的信息;二者是如果说服不了对方的话,那么就紧急召开董事会,借机否定对方的举动,打压对方日益隆起的声望。
畔柳信雄很确定的是,斯坦利目前处于风雨飘摇的地步,市场上绝大多数的机构都避之不及,唯恐和这家公司扯上关系。但永易克典掌管的投资部门却要在这个时候出手,这对畔柳信雄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永易君,关于投资斯坦利公司的提议,我需要和你谈谈!”第二天,在畔柳信雄这间宽大的办公室内,他亲自召见了永易克典。没有丝毫的寒暄,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
永易克典五十来岁,是原来日联金融的骨干。尽管日联集团经营不善,负债累累,但永易克典的投资业绩却是独树一帜,成为日联集团不可多得的几个亮点业务之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被日联派奉为下一个执掌三菱日联的候选人。
他已经不再年轻,脸上沟壑丛生,浑浊的眼球时常流露出一种无精打采,只有乌黑的头发能够给人一点活力的感觉。但如果以貌取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所有了解永易克典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家伙,而且有着雷霆手段,在投资部就是个说一不二的强势角色。
“谈什么?”
永易克典脸上恭敬之色不变,但话语却毫不客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桩交易已经得到了畔柳君的批准吧。再说这是专业上的东西,我就算解释了恐怕畔柳君也弄不明白吧?”
畔柳信雄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太阳穴隐隐跳动,手也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作为一名出色的银行家,畔柳信雄在经营管理领域可谓是大咖级别。但是到了专业的投资领域。他只能算是个小学生。永易克典话里话外地讥讽他外行,他如何听不出来?
对上位者的挑衅,在等级森严的日本公司里并不常见,所以对于永易克典的挑衅,畔柳信雄心中大怒。怎么说现在自己都是董事长兼ceo,岂需要一个下属在自己面前“耳提面命”?不过再一想到来意,畔柳信雄就忍住怒火,尽量平淡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在我批准收购斯坦利公司股份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家优秀的公司。但现在他们濒临破产,命悬一线。如果还收购这样的公司,那我们就成了业界的笑话了。”
“是不是笑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什么叫抄底!”
对于畔柳信雄的反应,永易克典颇感意外,他原本认为刚才那句话。已经足以让对方和自己翻脸了。但畔柳信雄生生地压下怒气,这让他心中生出一丝警惕,对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尽管不明白来意,永易克典还是尽可能地解释道:“斯坦利本身是一家优秀的公司,这一点毫无疑问。他们只是暂时遇到了麻烦,股价因此下跌得厉害。这正是我们绝好的投资机会。别人恐慌的时候我贪婪,说的就是这样的道理。再说投资哪里都会有风险。如果因为有风险就放弃可能的收益,那我们还需要投资部干什么。不如存在银行里吃利息好了。”
“这么说,如果我请求永易君放弃这一次的收购计划,永易君是不会放弃了?”对于永易克典的解释,畔柳信雄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他需要的就是对方叫板的态度。此时的他心中大爽,脸上似笑非笑,一副智珠在握的姿态。
看见畔柳信雄这副态度,永易克典心中咯噔一声,话里却是一点都不肯示弱,“当然,这种投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碰上的。再说,只要我们在衍生品上做对冲,这笔交易的风险就会大大地……”
“既然我说服不了你!”畔柳信雄哪里还会听永易克典的解释,大手一挥就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我建议召开一个紧急董事会,专门商讨关于投资斯坦利的事情。持股只要1%的股东都参加。董事会形成什么决议,这笔交易就按照决议去执行。怎么样,永易君,没有什么问题吧?”
在股东大会之前,召开这样一个董事会扩大会议,畔柳信雄一方面是打算打压永易克典的威信,另外一方面则是试探那些还在摇摆不定的股东,看他们到底倾向于谁。
收购斯坦利公司的股份就是一个绝佳的试金石,尤其对天域基金的钟石来说,这样知名的金融家更是不可能支持这个主意。否则以天域基金的实力,怎么不去收购这样的公司?畔柳信雄已经在意淫永易克典惨败的局面了。
原来他是打的这个主意!永易克典顿时心中大定,点了点头,算是表示了同意。他自然是知道,收购斯坦利公司的股份是他和钟石的交易。他也想看看,钟石会不会如同交易的那样,在董事会会议上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