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退出了继续做空欧洲的计划。”
钟石的一句话让保尔森等人顿时感到莫名地惊讶,“而且已经得到了美国政府方面的容许,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参与到你们做空的行动当中。”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保尔森第一个跳了出来,“说不干了就不干了,之前我们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戴里奥也感到颇为意外,尽管他早有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一天真正来临的速度却大大地超乎他的想象。
依照目前的局势,欧洲当中的意大利、西班牙都处于漩涡当中,而按照这两个国家的经济规模和重要性,如果发生债务危机的话将撼动整个欧洲。在这种紧要关头,钟石竟然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了。在他看来,这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其他几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个个都面色凝重,看向钟石的目光中充满了疑问。
这里是伦敦,在参加了jp摩根的策略会之后,钟石就将几人召到了伦敦,开这个小集团的最后一次会议。
几人事先并不知情,还满心喜悦地直奔伦敦。谁知道还不等他们倒过时差,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发生了一些事情!”
钟石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会议室外,在门外伊凡娜正双手抱肘,通过玻璃墙目光冷冷地看向这里,“简单来说,美国和欧洲方面达成了一些协议,以后的投机活动将不再受到华盛顿方面的指挥。当然,同时也就失去了华盛顿方面的保护。”
“从现在开始。所有一切针对欧洲的投机行为都将成为私人行为。因为意大利和西班牙的特殊性,欧洲方面必然不愿意看见它们被人动摇,所以如果有机构还打算对两个国家采取行动的话,所受到来自欧洲方面的报复将远远超过之前的力度。另外,对于我们这个小集团来说,凭借着手中的财力已然撼动不了这两个国家。两相权衡之下。我决定退出对欧洲的做空行动。”
“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报复举动?”
吉姆.查诺斯眼睛一亮,抓住了钟石的这句话,直截了当地问道,“难道他们不会按照常规出牌吗?难道他们不怕事情会闹大吗?”
作为闻名遐迩的大空头之一,吉姆.查诺斯在做空过程当中遭受过各种经历,所以对这方面很敏感。加上钟石突如其来的退出,立刻让他想起了那些不太好的记忆。
“远比你想象的要严重!”
钟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千万不要试图挑战欧洲的耐心。尤其是在失去美国政府保护的情况下。相信我,后果真的很严重。”
自从这个小集团组建以后,几人还从来没有看见过钟石如此郑重其事地说某件事。因此当他们看到钟石这般情形时,心中均是不约而同地升起了股股寒气。
“我明白了!”
吉姆.查诺斯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两下,随即表情不自然地回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怎么做?”
保尔森却是有点不信邪,歪着脑袋向查诺斯问道,“难道我们放着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就此收手不成?别开玩笑了,吉姆。这是不可能的事。”
保尔森的话得到了部分人的认同,阿克曼、格里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你倒是可以试试!”
吉姆.查诺斯不屑地冷哼了两声,轻藐地看了保尔森一眼,说道,“如果说爱尔兰和希腊只是癣疥之痒的话,那西班牙和意大利就是欧盟的切肤之痛。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如果真的动摇了欧元的根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和你拼命呢!”
这句话一出,戴里奥顿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除了没有出席会议的比尔.格罗斯之外,几人明显地因为这件事分成了两个派系。
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近日来的内耗呈现出特别严重的趋势,尽管比尔.格罗斯是公司的创始人和最大牌投资官。但在其他管理层的日益逼迫之下,已经渐渐地失去了话语权。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住自己的一生心血不付之东流,比尔.格罗斯将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和其他股东的斗争当中,因此根本无暇出席这样的会议了。
“再乱来,难道他们还能超脱法律的范畴吗?”
保尔森显然很不服气,在欧洲债务危机和相关的商品期货、货币等交易上已经让他赚得盆满钵溢,在这种时候放弃显然不太可能,当下一梗脖子,不服气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手段,难道敢威胁绑架一个美国公民不成?”
“最多我们以后的手段更加规范,尽量不去触及那些灰色地带,不被他们抓住把柄就是了!”他继续说道,“只要符合他们市场的规范,我就不相信他们还有其他的手段来威胁到我们。而且市场上做空欧洲的机构那么多,难不成他打算一家一家地进行惩处?”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对于你保尔森来说,就是极有可能的潜在目标!”
吉姆.查诺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他们对我们的举动没有察觉到吗?桥水基金在伦敦的机构被跟踪就是一个明显的警告。之前或许是有政府的周旋,或许是他们并没有抓住我们的痛脚。总之,我们到目前为止没有被警告或者被采取更进一步的措施。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并不代表欧洲下一步不会采取措施。”
“还有,千万不要天真地认为欧洲打算和我们所有人算账了,只要他抓住一个机构狠狠地惩罚一番,就能够达到他们杀鸡儆猴的目的。而究竟选择哪个机构成为替罪羊的角色,就看他们的心情了。我们在座的人当中,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目标。尤其是那些在市场上影响力大的机构或者个人,更是处于极度的危险当中。”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保尔森的身上。
“嘿嘿,我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