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屋子,她就感受到了冷意,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顾寒州顺势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我不知怕他们有危险吗!”
“这可是西郊季家,谁不要命了,赶紧把拖鞋穿上。”
话语里虽然满满都是责备,可是却难掩关怀的爱意。
许意暖赶紧穿戴整齐下了楼,楼下灯火通明,一大家子人都醒了。
两个舅舅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地上都拖着长长的血印。
她依稀辨认出那张脸,竟然是影子大叔。
“不……不是说不会被人追杀吗?”
她被这鲜血淋漓的一幕吓到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顾寒州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先弄清楚再说。”
季家偏僻,赶去医院肯定不行,好在家里不少从军的,略懂一些医术。
他身上都是各种工具造成的伤,虽然没有伤及肺腑,但是表皮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足足十多处。
每一处,深可见肉。
森森白骨,血红的肉往外翻着,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伤都不是致命的,甚至避开了所有的动脉,可人这么流血下去,也会血尽而亡。
季军季阳手忙脚乱的止血,温水一盆盆的端进来,再换成血水端出去。
许意暖没敢进去,让顾寒州进去照料。
而季修去请医生,季景安调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大家都在忙的热火朝天,而她和季悠然是家里仅有的女性,帮不上什么忙。
相较于她的不淡定,季悠然实在是太冷静了。
她定定的站在门口不远处,不后退一步,也不上前,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半开的房门。
她没有哭,甚至眼角都没有湿润。
如果不是看到她紧握的拳头,手背上关节森白,青筋暴跳,许意暖真的要以为她无动于衷,心如坚铁。
她上前,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怕阿姨伤到了自己。
掌心苍白一片,血色慢慢恢复,全都是冷汗。
指甲印很深,都刺破了皮肉。
“阿姨……”
她轻声呼唤,而她好像听不到一样。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仿佛隔绝了五感。
“你很担心影子大叔是不是?虽然嘴上说着无法原谅,实际上心底的防备一点点松懈,还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对不对?”
季悠然听到这话,眼珠子才稍稍动了动。
她枯木的目光落在许意暖的身上,渐渐恢复清明,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他算个什么东西?”
“那你是不是特别恨他?”
她反向问道。
“是。”
季悠然斩钉截铁的说道。许意暖闻言,狠狠咬牙,直接冲到了屋内,道:“舅舅,不要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