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眼睛了吗?给我牢牢记住,看到我的眼,就乖乖听我的话。我叫谢珺,我对你敬爱有加,如同母女般亲切。”
“忘了你身上的伤,忘了我如何折磨你的,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对你的好,无人能及,所以啊,你也要拼了命的对我好,好偿还你的罪孽啊……”
夫人紧紧抱头,拼命地摇着,想要把脑海里的声音甩出去。
她对谢珺根本不是疼爱,而是恐惧。
谢珺折磨她,不在她身上留伤口。
每晚夜深人静,她就是谢珺的实验品。
她喜欢研究新药,总是让她尝试,她本来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的,可被她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人怎么可能不疯魔?
她怕谢珺,那些个夜晚,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下来的。
生不如死,但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是谢珺啊,夫人,你不认识我了吗?”
“谢珺……谢珺……”
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不断在脑海里放大,她渐渐平静下来。
她脑海里只记得一句话。
乖乖听她的话。
她想要说出真相,可是话到嘴边,却如同雾霭一般消散。
记得快,消散的也快。
根深蒂固的恐惧,外加多年催眠的结果。
那黑暗的记忆,瞬间沉埋内心,下一次开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夫人冷静下来,除了谢珺的真面目外,其余的都记得七七八八。
她看到众人担心的样子,最后视线定格在了顾长宁和顾寒州身上。
“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不确信的因素。
她送他们离开的时候,他们才多大啊?
可一转眼,已经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两人有些相似,但依然各有各的风采。
“母亲。”
顾长宁见她竟然如此清醒,心脏颤抖,红了眼眶。
“你是长宁,那你……那你是寒州。”
“是的,母亲,这位……是意暖。”
他急忙把身后的许意暖拉了出来。
许意暖紧张的要命,掌心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低着头,不敢看夫人,怕她刚刚稳定下来,又要被自己刺激的疯狂。
“这……这是你女朋友吗?”
“妈,这是你儿媳妇,我们已经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什么?”
尉蓝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释然了,自己不知道疯疯癫癫多少年,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有媳妇很正常。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多年前,对他们的记忆还是半大的孩童。
如今,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意暖是吧?名字很好听,过来让我瞧瞧。”
“婆婆。”
她小心翼翼的喊着:“你不怕我了吗?”
“我怕你干什么?小丫头片子一个,还能吃了我不成?”
夫人亲切的拉住了她的手,端详她的小脸,道:“这小脸看着就是有福气的人,寒州,你娶的媳妇很好啊,妈很喜欢。妈没想到……等我醒来,你们都成家立业,孙子都有了,我到底错过了多少。”
一说到这儿,她默默地擦眼泪。
她怕自己清醒的时间不多,又急急的询问顾长宁,他的媳妇呢。
他抿了抿唇,说了一句“亡妻”,夫人便识趣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夫人看了一圈,看到谢珺的时候,她只记得她的眼睛,但是其余的却一点都记不起来。
她还记得她的母亲岳琳,可是对谢珺的印象却少之又少。
仿佛……脑海里有一根橡皮擦一般,全都擦掉了,模糊的很,甚至连零星的碎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