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和陈姐在外面也听到了,呃,弹片?脑袋里有弹片?许奉天吗?他们又对望一眼。
后来许毛毛和陆芸匆匆出来,只说家里有事,就暂时分手了,也顾不上招待唐生了,当天晚上,许奉天在家里也承认了这个事,一家人非要老爷子去京城总医院做个检查,他死活不肯同意,老伴就要跪着求这个倔老头子了,儿子劝、媳妇劝、女儿哭,老许就没办法了。
当夜订了机票,第二天上午就飞京城了,到了这边后,老许才给省长顾忠和打电话,只说自己临时有事入京,让老顾暂时主持省委工作,老顾也不会多问什么,只当是私事呢。
唐生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也没敢再打扰毛毛,到这天下午时,还是毛毛先给他打来电话,“……唐生,我在京城了,家里有点事,顾不上招呼你了,你、你先回陵京那边吧。”
听得出毛毛的声音带着哽咽,唐生也不能装什么也不知道吧,“有什么事吧?说说?”
“没、没事……我的病都好了,是、是我陪我爸来这边逛逛的,迟些再联系你好吗?”
“不妨,你有事就先忙你的,我没啥……”唐生挂了电话后也让陈姐订回京的机票。
随后又给仝倩倩拔电话,让她联系庞娟母亲去关照一下老许,不用说,老许肯定去了解放军总医院,庞娟母亲惠明凡总医院副院长,虽说以老许封疆大吏的身份来总医院看病也会得到特别照应,但他不想嚷嚷的众人皆知,一但给上面得知自己脑袋里有了问题还好的了?
估计中央领导们一关心,就把你放医院了,徽省的政事还有不少是自己没做完的啊。
所以老许来总医院看病也很低调,就是家人陪着,也排着队去做检查什么的,不暴露身份自己就享受不了特殊待遇了,在国内,同名同姓的人多了,谁知道你是哪个许奉天啊?
唐生在天近傍晚的时候到了京城,他没告诉别人,只是通知了宁欣,宁大校亲自驱车去京场接小情郎,然后他们直接就上了青竹山,路上,唐生问宁欣,老许那年岁要是开颅会不会有危险?宁欣就翻了个白眼,“我的少爷,别说岁数大不大,开颅的本身就是大风险啊。”
“问题是老许脑子里有弹片,不切开脑袋怎么取出来?那玩意不影响脑组织是假的。”
陈姐却道:“也不是非要切开脑袋,宁欣的太极绵劲足以透过颅壳把那块弹片碾成碎粉,用电钻开个洞,把碎粉弄出来就行了,要整取弹片出来的话,那得切开头颅,肯定问题大。”
倒不是陈姐瞎说,她本身就是医卫官,而她说的这种方式是可行的,宁欣也办得到。
“……明天咱们去医院看看情况再说,听听医生们怎么讲,估计还有其它的情况吧。”
在山上,唐老爷子又见到英伟高挺的爱孙,他就笑逐颜开了,吃过晚饭来到青竹轩,老爷子才开口,“生儿啊,你是没事不往山上来,今儿突然就蹦回来了,不会是看爷爷的吧?”
“那当然是来看您老人家的,顺便说点其它的事嘛,嘿……”唐生搔着头呵呵的笑。
“说嘛,吞吞吐吐的可不是我孙子的作风,又折腾出什么动静了?”老爷子也是笑。
唐生也没隐瞒个啥,把许奉天的事说了出来,末了还道:“……上山的路上我和宁欣、陈姐讨论一下许老爷子的情况,结合他心中那点郁结,怕是不太乐观,他心里一直藏着对您的愧疚,虽然您没说他什么,可越是这样越叫他难受,我估计这些年,许奉天是悒忧了。”
其实唐生要说的是,人一但悒忧了,胸中自然有郁结难舒的东西堵着,积久成痨啊。
老爷子微微颌首,“许奉天呐,是头倔驴,不过这些年的作为不错,我是看在眼里的,他的脾气改了不少啊,正因为爷爷没说过什么,才叫他憋着劲儿干了这么些年,没想,把这条铁骨铮铮的好汉子憋出毛病了,是我的错啊……”老爷子的眼珠子突然红了,隐现泪光。
多年出生入死追随自己的部下,自己负伤的时候是许奉天背着自己的下了战场的,一幕幕枪林炮雨中铸造的血色画面令老人家感慨万千,久久的,再无言!唐生道:“您歇着吧!”
医院里,许奉天核磁共振的结果下午就出来,惠明凡主持的专家会诊得出一致的意见,弹片受脑组织浸腐、分裂,对脑组织也做了很大伤害,这些年来许奉天每每头痛欲裂,也正是这个原因,但是脓水从耳朵里流出来还是头一遭,脑压太大了,所以从耳洞泄了出来。
“没治,先不说切开脑袋风险有多大,切开也无法分离弹片和脑组织,脑,太脆弱了!”
仝倩倩听惠明凡这么说,没救了?惠明凡道:“弹片腐了,开颅治疗的成功率低于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