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随意裹了条厚厚的长围巾,走出机场的时候,方池夏抬起脸庞静静地盯着头顶上方灰蒙蒙的天空看了会儿,把围巾捂得严实了些。
她订的酒店是早前和洛易北入住的那家,抵达后,先去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放好行李后,时间还有些早。
方池夏周转了那么多个地方,其实也很累。
不提洛易北离开的半年,来到拉普兰德前,她就已经找了他两个月了!
两个月,不停地换着地方奔波,一般人都负荷不了!
方池夏累的不仅是体力,这么长一段时间,心也早就累了。
来的时候,坐在飞机上,这一次的她没像之前那么多次一样,脑袋里想的都是找到他后,两人的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这一次的方池夏,脑袋里想的全是,如果这一次仍旧没有找到他,她该不该放手了?
每个人都有累的时候,他的离开,是因为累。
她也会累,会绝望,也会痛,尤其是再经历了一次次的失落和打击之后。
她的心不是铜墙铁壁做的,多少个夜晚,这样的痛像是针孔似的扎在她身上,渗透进她的血液,痛得她醒来后彻夜难眠。
方池夏没什么睡意,随手取了件厚实的外套,走出酒店房间,之后去了外面的雪地。
今天的雪很大,雪落无声,空灵,剔透,放眼之处,一色雪白。
方池夏静静地盯着酒店外像是永远也落不尽的雪景看了看,走到雪地之中,蹲下身捧着一捧雪细致地堆起了雪人。
她堆得很用心,轻垂着眉目,视线没从手上移开过。
方池夏其实并不属于心灵手巧的人,她在语言和设计上天赋一直很好,但是,堆雪人这种事,她其实并不擅长。
但是,这一次,她却做得异常的认真,像是在对待某件神圣的事。
也不知道在雪地里蹲了多久,手上最后成型的,是两只兔子。
和当初在洛家阳台上堆积的两只一模一样,一只出自她的手,一只出自洛易北,被她调侃为“易小北”,被洛易北取名为“池小夏”的那对。
当时那对兔子被她用玻璃盒装着存放进冰箱了。
方池夏再次还原这对兔子时模仿得很像,就连神韵都惟妙惟肖。
将手中的雪渣拍落,方池夏静静地盯着地上的两个雪人看了会儿,转身漫步在了雪地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下雪。
或许是因为这七年里,和洛易北关于雪的回忆过多,或许是因为雪本身就值得回味,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而喜欢。
今天的风有点大,带着雪花的风从各个方向吹来,风中,一阵清脆的铃声,忽然传来。
徐徐的,不大,但是却格外的清晰。
方池夏抬起手臂,五指在雪花中微微张开,目光定格在手链上的吊坠,忽然又想起了晨曦的那句话。
听说,铃铛是有灵魂的东西,能把想念的人带到身边。
我在风中对你诉说着思念,可你,是否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