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只有控制。”孔文龙并没有上了张清扬的当。

“我刚才问过小米同志，她说姜久生现在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

“省长，这个我懂，无论如何，我们要把他当成已经没有了心跳。”

张清扬站了起来，说道：“我要你给公众一个交待，给省委一个交待，给职工一个交待，给你自己一个交待。”

孔文龙听到这四个交待后，半天没有出声，最终点头道：“我会的。”

“还有，我要告诉你，你们平城要给公众一个交待，省委也要给公众一个交待。”

孔文龙明白张清扬在暗示省委或许会处分某位干部，点头并没有说话。

“最后我再提醒你一点，趁着姜久生还活着，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

“谢谢省长。”

张清扬看了眼时间，挥手道：“你先回去吧，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去第一化工看看。”

“明白了！”孔文龙扭头便走，关上房门之后，他靠在墙上深深地长吁了一口气，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完全汗湿了。看似两人只是轻瞄淡写的几句话，张清扬也没有给他什么压力，但是孔文龙自从张清扬说第一句话开始，心头就压了一块石头。

孔文龙离开没多久，秦朝勇就敲响了张清扬的房门。

张清扬对他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昨晚睡好没有？”

“你呢？”

两人相视一笑，张清扬拉着秦朝勇坐下。

秦朝勇问道：“和他们都谈完了？”

“嗯，刚刚谈完。”

“省长，我昨天晚上研究了一夜，我们两个不用急，有人比我们还急，您说是吧？”

张清扬点点头，笑道：“所以我没对老孔说什么，但是等我们回到省城，就有人要找我们谈话了！”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张清扬看了眼号码，是那个神秘的女人。他看了眼秦朝勇，接听了电话。

第一化工的群体事件传了出去，但影响不算太大，幸好事件发生在晚上，除了第一化工的自己职工，外人并不清楚当天晚上事件闹到了什么程度，这大大降低了事件的恶性影响。

但这必竟是群体事件，仍然被一些新闻媒体捕捉到了蛛丝马迹，只不过由于没有拍到任何的照片，文字新闻的影响力明显示弱，顶多在网上掀起了短暂的热潮，令那些喜欢关注时事的网友们有了闲聊的素材。

第一化工的职工们得到张清扬的承诺，第二天一早马上开工，甚至自发的提早赶到，将破旧的厂区收拾一新，后勤部门也连夜将被损坏的物件进行了更换。在工人们的努力下，第一化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恢复了平静，只有躺在医院中人事不醒的姜久生还能证明群体事件的发生。

今天一早，第一化工集团自己的电视台就向全社会播报了省委的决定，四维集团永久性退出第一化工的消息，厂区内再次燃放起了鞭炮。张清扬到第一化工集团走了一圈，看到工人们恢复生产后，提意在第一化工集团的会议室召开现场办公会议。

平城市常委班子，第一化工集团的高层干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张清扬、秦朝勇全部出席会议。

“孙勉，你记录！”张清扬坐下之后，命令身后的孙勉。孙勉点点头，拉着把椅子坐在了领导身后，同时打开录音笔、摊开了小笔记本，为万无一失做了两手准备。

“你们要庆幸，今天职工们正常开工！”谁也没有想到，张清扬开口后的第一话是这个。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众人都望着满脸严肃的张清扬，谁也不敢说话。

“可爱的职工，留给了你们一次机会，接下来如何做，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当然，你们还要给姜久生的家属一个交待，职工闹事我们要理解，但法不容情，姜久生重伤一事，公安机关必须查下去！”

还是没有人应声，大家都明白省长的话没有讲完。

张清扬扫视一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重重地将茶杯放下，冷若寒霜地说：“这件事现场在坐的所有人都有责任，包括我张清扬，也包括秦省长！具体的责任划分，省委会调查，但是现在不是说责任的时候，而是要看你们的表现，看你们如何给公众一个交待！四维集团之前已经退股，为何没有做好财务划分，这是谁的问题？之前早有征兆，可集团高层以及平城市委班子，怎么就没有打好预防针？这是你们最大的责任！我现在需要你们的解释，有想法的都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