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的小东西柔软得就好像没有骨头,几乎一只手掌就能捧得过来。很难想像就是这么一个娇小的小家伙将两个大人足足折腾了几天,几乎连命也搭上去。也难为易缜竟在此时灵光一闪无师自通,虽然手慌脚乱,但也算小心翼翼的把它抱在手中。
一来他太过紧张,二来这里也没那许多条件,这时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没有准备热水,只好挑出一块柔软些的衣料给婴儿擦干身体,再小心地包裹起来。
而秦疏耗尽了全部精力,苍白着脸昏睡在那儿,十分虚弱,幸而脉象还算平稳,出血也慢慢止住。此番受损过甚,过后少不得要大病一场,但至少眼下是没有性命之虞了。
易缜将火堆挪开,在余温尚存的灰堆上重新铺上茅草,给秦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从已经脏污的地面上移过来。他也是同样两三天没有合过眼,再加上神经一直紧绷着,此时一旦松懈下来,立即觉得一阵眩晕,若不是听到耳边婴儿隐隐约约的哭声,咬牙支持着,这才没有一头晕过去,闭目缓了片刻,感觉这才好些。
看到婴儿红通通的小脸,不管他现在的身体有多疲倦,这都不能影响他初为人父的喜悦,他同之前那个孩子仅有一面之缘,就连面目都没有看到,真正把属于自己的骨肉鲜活的抱在怀里,这般滋味竟是如此的美妙。一边笨拙的哄着孩子,脸上不禁就带上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当他的温柔的目光移到秦疏身上,那种几乎要使他颤粟起来的幸福如同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微笑便全国在了脸上。直到宝宝的哭声在茅屋里响起,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说过可以让秦疏自由,但时确实是发自内心。然而此刻,将那温暖鲜活的小生命抱在手心里,不胜唏嘘激动之余,心里不免存了侥幸的想法,只盼望着他真正看到了这孩子,说不定会心软下来。
想到这里,他抱着婴儿挪了过去:“小疏,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宝宝……”
秦疏自然醒不过来回答他,但昏睡里也想是有所知觉,眉心微微的蹙起来。易缜小心地将孩子放在他的手边,秦疏有了些反应,昏迷中竟本能的往旁边一缩,避开了不去碰用包裹着婴儿的简陋襁褓。
宝宝紧闭着眼呜呜咽咽。
易缜所料末及,失魂落魄地呆了一下,慌慌张张地去哄,过得半天才想起来,宝宝也可能是饿了,回阔大去番找带来的干粮。他出来的匆忙,仅有的那点干粮,一小部分喂给了秦疏,其余却是在忙乱之中打翻洒落在地上。
眼下顶多弄些热水,吃的是一样也没有的。他用手指沾了些温水,试着喂给小婴儿,宝宝虽小,可不好类型,身上不舒服,还是没什么味道的白水不对胃口,吮了两下,吐出他的手措继续哭,脸涨得通红,就像要滴出血来一般,把易缜急得满头大汗,却怎么也哄不住。
这时才留意到外头天色已经全黑,一直太过紧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更弄不清高天明还有多久,但好在连绵数日蝗阴雨不知何时停住。
易缜放掉手中的烟花,再看看屋子里那一大一小,不由得迟疑起来。经过这么两日的毛笔,眼下虽然将信号放出去了。他却也没有把握接应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换句话说,到天明之前,秦疏和小家伙都只有饿着了。婴儿稚嫩的嗓音早怩哭哑了,却像是就远也不会停下来一样,听起来格外的揪心。而秦疏躺在那儿,脸上苍白得不剩一丝血色。他到底还是舍不得,还是决定出去找些吃的。
此时倒不用担心秦疏有独自行走的能力,他将火堆里移在进门处,又添上几根柴,防止有野物冒冒失失跑进来,又确定足够使屋子里保持温暖。他到底还是不敢把孩子放在秦疏身边,只怕秦疏万一中途醒过来,虽然没没走脱。然而拼尽全力想要取走婴儿的性命,只需轻轻一掐,并不是什么难事。
有这样的顾虑,易缜只好把孩子贴身放进怀里,又拿布条小心绑结实了,活动了两下,觉着既不用担心婴儿会掉下来又不会影响到活动。
大约是他怀里比地面上要暖和一些,婴儿哭声慢慢消停下来。感受着怀中暖暖的蠕动,易缜稍稍定一定神,拿了个木柴做成的简易火把走出去,将门仔细掩好。
山里能吃的东西虽然多,但野菜野果之类的一来易缜认不全,黑漆漆的也分辨不出来。这时候野鸡野兔的也不出来。好在易缜也有主意,绕过山坳不出多远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他爬树的本领尚且不错,一连抄了数个鸟窝,捉住几只鸟誉,找到几个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