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笑,老娘又不是妓院的老鸨,还给你拉皮条客!”林大凤狠狠地推瑛娘:“自己不检点,还攀咬好人!活该儿子掉哪个山窟窿摔死!老娘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瑛娘被狠狠推倒在地上,哑二虎目含忿,握住了双拳,这时一串冰刃凌空插入他跟前的泥地,带着浓浓的威压意味。
林大郎护到了妹妹的前面:“再敢闹事试试!”
四级神血战士出手,人群立刻噤声。哑二盯着地上那支冰棱,也熄了眼中的战意。
究竟热心人还是多的,虽说这年代正常人家家中都有十个八个小孩,有时小孩跑山中丢了也时有发生,但谁都不会不当一回事,一班青壮纠集成两个小队,一队进山,一队庄中周围查找,然而一直忙碌到深夜,小孩依然没有消息。
这个晚上,林大郎的那处秘密房舍。
两个小孩被带了进来,林大郎的语气很是谦卑客气:“老先生,您看这两个小孩子行不行?”
林大郎的面前,一名披着黑斗篷将头脸身体都包住的人开口,声音颇具老态,沙哑难听:“年纪大了一点,可以。”
林大郎大喜:“就是那孩子是个下品,不知有没有影响?”
黑斗篷:“怎么不找个资质好点的?”
林大郎苦笑:“实在是没有人选。”
黑斗篷怪笑:“可以当然是可以,但是有一定机率会影响他们将来的资质就是。还有,你一下子要给两个小孩洗髓,提供疫源的小孩就活不成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林大郎眼中的狠色一晃而过。
眼前站的两个小孩,正是他家中的嫡子。
林大郎的妻子姓吴,是一名在主家中颇有脸面的管事之女,吴氏女过门数年,给林大郎生了二子一女,他子嗣颇丰,除了正妻所出,还有二个小妾又给他生下五名子女。
只是他运气实在不佳,这么多子女,竟只有一个觉醒了血脉之力,还是个资质不高的。
大昊国规定每户都要出童丁,林家自然也是要的,吴氏整治家中的手段狠辣,童丁自然都是从庶子女中挑选,四名送去接疫的子女只活下一个,却是个难得的中等资质,这一下,那小妾抖起来了,泼辣善妒的吴氏又不干了,天天哭诉。
林大郎野心甚大,当然不甘心两名嫡子只是普通人,想将他们送去接疫又跟妻子一样担心嫡子送命,后来听说民间有一种异人会使一种叫“洗髓”的方法,很大机率会使接疫成功,遂产生了这么个狠毒的计划给两个儿子改善体质。
林大郎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洗髓”毕竟是大昊国禁止的邪术,被抓到是会被处以酷刑的。人选也不好找,得找未在名府正式登记造册又不怎么受关注的,兄妹俩物色来物色去,只有长默符合这个人选。
数年前,瑛娘不惜以自毁反抗,彻底得罪了主家的贵人。这些年,主家的资源都是将她排除在外的——原来,这些贵人们有意制造出来的孩子,虽然身份是贱籍,却有个很别致的称呼叫“贵客”,“贵客”成人之前,主家是有特殊照顾的。他们每个月都有一定的例银,对于辛苦产子的母亲,也是有相应的恩赏的,像瑛娘这种情况,只是特例。
谁都承认,“贵客”是一种畸形的机制,在大昊国,这些出生之前就被冠以玩物与制造品的孩子是低人一等的,哪怕他们身怀一半高贵的血统,他们的父亲也不会当他们是自己的正常血脉对待。而他们的母亲,一个等同“歌伎”的存在,她们往往是要服侍多名主人的,一个连父亲也无法确定的孩子,他唯有能确认的身份就是奴生子。
哪怕少数能确认父亲的,他们的父亲也不愿意承认他们。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母亲只是“伎”和“婢”,他们是玩物,是制造品,将来是要替代主家的孩子去经历生死的,他们的父亲对他们根本不含有感情,只有冷漠的控制,而主人与奴隶之间森严的等级更利于这种控制。
这是题外了。
总之就是,林大郎选中了长默,林氏兄妹一起策划了这次绑架,这是一道连环计,长默一死,这条人命会被他们设计扣在李七头上,不干林氏一家的事。
现在,只等着“洗髓”了。
“就是这孩子?”黑斗篷已经揭开长默口里的布。
“是。还请老先生施法。”
“那行,你先下去。我施法之时不希望外人在场。”黑斗篷冷冷说。
“是。”林大郎不敢违逆,听话地退下了。
门,缓缓合上。
黑斗篷站在长默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