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需要一些倾诉对象的。
每个人心中都压着那么多事,装着那么多忧伤,有时候我们可怜到,满世界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去倾吐。
可人不能不倾吐,否则会憋死。
杨眺是轻松了,吐完之后,似乎有了从没有过的轻松。她站起身,做了几个扩胸动作,舒展了下腰身。
邓一川呆呆的,他是被杨眺的故事彻底震撼住了。以至于杨眺扩胸时,露出了曼妙的细腰,那一片美丽的肚皮白,他都没看进眼里。
“好啦,讲完啦,我们该回去了。”杨眺说变就变,刚才还一脸苦闷,沉重得要死。转眼,又跟没事人似的。
这女人会变脸术啊。
邓一川由衷地叹。
但是他的心情却一点也不好了。不只是听了杨眺这曲曲折折沟沟坎坎的故事,关键是,杨眺的话触动了他,忽然觉得他也是一个不会经营人生的人。
一个人连自己的人生都经营不好,还能做成什么?
邓一川心里一片暗。
杨眺却完全从刚才的痛苦中摆脱了出来,还真应了她的话,有些事,说出来就轻松了。她就是想找人倾吐一下,至于为什么找邓一川,为什么能在邓一川面前说这么痛快这么流畅,她自己也想不通。
也许,这也是一种缘分。
杨眺叫来了服务生,要买单。邓一川不让,非要自己买。杨眺说这哪行,说好我请你的。邓一川说让女生请客,多没面子。杨眺说就咱俩喝个小酒,还要什么面子?
邓一川还是不行,非要自己来。两人推着让着,手就碰在了一起。杨眺的手指温软湿滑,且修长,碰在他手上,有一种过电的感觉。邓一川脸一红,心也乱跳起来。
杨眺看见了,装不知,仍就顽固地将邓一川的手拿开,从钱包里拿出一撂钱,递给服务生。脸上却不自然地飞过一团红,心里麻麻的,感觉挺有意味。
结了帐,两人走出酒吧。
夜的确深了,可外面仍然热闹一片,车辆声此起彼伏,迷离的灯光将整条街照亮。邓一川有点不适应,在门口略微停顿一下,问杨眺怎么回去?
杨眺说当然开车啊,我送你。
邓一川说不行,都喝那么多酒,还怎么开车?
杨眺倒也痛快,说:“那就把车放下,打车回去。”
两人正要叫车,突然一个影子横在他们面前。邓一川听见对方说:“怎么,这就回去啊,二人世界不是挺好的吗?”
说话的是彭帅。
邓一川跟杨眺同时吃了一惊。
“是你啊?”邓一川结巴着跟彭帅打招呼。
“怎么,不该是我?”彭帅一双眼睛里含着说不出的那种恶意,在邓一川脸上盯了盯,又转到杨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