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浣溪沙洗浴中心门前陆陆续续停下了一群好车。或许真的像是郑涛说的那样,附近的一群混子都对浣溪沙很感兴趣。先是出了派出所长张达道命案,接着又出现了刘东三人枪击案,附带着一个公安局长的丢枪案。但是这才没几天,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又能进人了。难道,已经恢复营业,还是即将恢复营业?若是若此的话,那么这浣溪沙背后的老板,究竟要有多大的神通?!
而这些混子们一旦进入了浣溪沙的一楼大厅,当即有点后悔。记得第一个过来的是附近沙浜区的混子头目张大年。这货刚一进来,就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冷飕飕的。放眼看过去,郑涛的一群小弟一个个成了残兵败将。就连郑涛本人,仿佛也吃了大亏。而在大厅正中的位置,置放着一张精良的藤椅。藤椅上,坐着妖孽一般的郭梦莎。
“二涛,这是什么意思?”张大年进门就问。同时,还稍稍看了看身后跟着自己的四个兄弟。看到手下都跟了过来,这才有点心安。
“先等着,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再说。”郭梦莎在藤椅上低头说。她仔细修剪着自己的指甲,十点艳红和如玉的双手极富美感。
张大年是个混了很久的混子,经验丰富。他看到郑涛那十几个弟兄一个个的狼狈模样,就大体猜到了七七八八——肯定跟眼前这个妖孽小娘们儿有关。而这小娘们儿既然能收拾了郑涛的十几个人,当然也能收拾他们这四五个人。更何况,这浣溪沙就在滨河区,还是郑涛的地盘上呢。连郑涛这地头蛇都惹不起,所以他也得小心。
因此,张大年没有说难听的,而是淡淡的笑道:“看来是这位小姐邀请我的?不过你我素不相识,实在不知有什么好谈的。在下还有点事情,暂且告辞了,有事日后找地方再细谈。”
张大年转身就要走,但郭梦莎却还是那句话,依旧是头也不抬:“先等着!”
妈,的!张大年心中已经开骂了。虽然表面上还在压抑,但也有点压抑不住,转过头冷笑说:“这位小姐,说话有点过了吧?!”毕竟当着自己的四个小弟呢,要是被一个女人这么揉捏,脸面可就没了。
郭梦莎抬起头,来了一个深呼吸,却还是连正眼都不看张大年。这时候,二楼的围栏上,传出了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浣溪沙一楼到五楼呈筒状,每层楼的中间位置都是空的,从每层楼围栏后的走廊都能看到底下大厅。
张大年抬头一看,却见二楼的围栏后面,坐着一个身材魁梧、带着墨镜的壮汉。这壮汉似乎不屑地掏出了一款老式的zipo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不过最扎眼的,是这壮汉手中提着一支长枪——狙!
这支狙击步枪的枪口,正牢牢指着一楼。虽然那壮汉单手点烟,但是另一只手拿着狙击步枪同样很稳,稳得仿佛被焊接在了他的手上。别说是玩枪的新手,就是个老手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可是,这个壮汉一只手就能做到。他右手的食指放在了扳机上,似乎轻轻一勾就是一条人命。
当然,这个壮汉就是夜十三。
日哦!张大年心中暗暗叫苦。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儿,竟然吹来了这两个妖怪般的家伙。张大年这个级别的混子玩不起狙,但也听说过玩儿狙高手的厉害,传闻那些真正的高手,哪怕目标在移动的时候,也能做到几百米内弹无虚发。而二楼和这一楼的大厅,这才几米的距离?
大厅里静得可怕,郭梦莎也没有再说一个字。张大年暗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老老实实站在了一边,和郑涛面对面。现在的郑涛和张大年,就仿佛是郭梦莎的哼哈二将。
当然,张大年的心里已经在骂娘了。他把郑涛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儿,谁让这个不仗义的货把自己骗来的!
随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混子。他们的遭遇跟张大年差不多,当然最终也都留下了。面对夜十三和他手中的狙,每人愿意拿着自己的命去冒险。而且他们看得出,郭梦莎虽然很冷,但还不至于不问青红皂白就开了杀戒。或许,只是要谈一些什么要求?
终于,郑涛邀集来的五个大混子都到了,加上郑涛刚好是六个人。他们分成两派,分列郭梦莎左右,连座位都没有,简直就像上朝觐见帝王的臣子。这种糟糕的待遇让这些嚣张成性的大混子们很不自在,但也都暂时隐忍着。
郭梦莎合上那精致的指甲钳儿,于是那指甲钳儿就像变魔术一样在她右手四根手指见来回翻滚,极其优雅。而郭梦莎则环视了眼前这六个混子,说:“开门见山!这浣溪沙,还有附近的心怡酒店,或许包括以后更多的产业,都是梅姐的。所有的这些产业,你们不许碰。当然,若是给面子的,能够帮着照应一下更好。”
“唐三死了,我知道你们某些人都在盯着这片没主儿的地界。对于你们这些无聊的游戏,我懒得管。但是……”郭梦莎的眼神再度扫视了一遍,似乎是一种威胁,“今后,自浣溪沙到心怡酒店,附近几条马路要安稳些。哪怕外面洪水滔天,这里也要保持绝对的平静。”
话说得很霸道,根本不是商量,就是纯粹的命令。这种蛮横的态度,令六个人都很窝憋。其中一个混子深吸了一口气,冷哼了一声。他不相信,在这光天化日下,二楼那个壮汉真的敢持枪杀人。而他之所以最先表现出不能容忍,是因为他和郑涛一样,已经把目光盯在了汇文区这块儿地盘上。如今被一个女人说了两句,自己就要罢手,实在不甘心。
可就在他冷哼一声的同时,郭梦莎的手似乎变换了一下姿势。原本惬意玩弄指甲钳儿的那只玉手,几根手指忽然一弹。顿时,那枚精巧的指甲钳就激射了出去,简直就像是一发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