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小心的笑道:“皇后娘娘放心,魏王如今也大了,懂事成熟了,皇上看到他这么长进也非常的欣慰。他哪里还会有什么坎坷呢?”
许妙音瞧了她一眼。
那一眼,分明写着:明知故问?
南烟被她那眼神也看得心中一颤,低下头去,而许妙音想了想,仍旧微笑着说道:“自然是借你吉言。”
“……”
“只是,在宫中长大的孩子,谁会没有坎坷呢?”
“……”
“就像咱们皇上,从小到大多少的艰辛,哪怕如今当上了皇帝,还是每天东奔西走,南征北战的。当年——”
说到这里,她的神情微微一凝。
仿佛也陷入到了过去回忆的漩涡中。
许久,才喃喃道:“当年,也没少坎坷的路给他走的。”
南烟轻声道:“是……是先皇?”
许妙音看了她一眼:“是太子。”
“……”
“皇上的大哥。”
南烟的神情微微一凛。
她对前任太子的事情知之甚少,唯一听过一次关于他的消息,是祝烽说起他和叶诤的哥哥,叶荃的一段往事。
那个时候,祝烽一直以为,叶荃是太子派在他身边的卧底。
但叶荃临死之前,却告诉他,并不是。
因为祝烽救了叶诤的缘故,所以他一直没有将祝烽的消息传递给太子,而后来,他们也猜测到了,传递消息的不是别人,是秦若澜。
而站在重重迷雾后的,便是那位太子殿下。
正是因为他的早逝,高皇帝悲痛难当,甚至将他的儿子册立为皇太孙,也是因为这样,埋下了后来靖难之役的种子。
算起来,祝烽身边的妃嫔里,只有这样燕王妃,和从小服侍他长大的德嫔新晴,是见过那位太子殿下的。
南烟轻声说道:“皇上的大哥……他对皇上,不好吗?”
说着这话,她自己也觉得是明知故问。
若好,也就不至于有后来的事了。
但许妙音沉默了一会儿,却说道:“当然好了。”
“呃?”
南烟诧异的看向他。
许妙音说道:“大哥,他是个很宽厚的人,几个兄弟的脾气都很大,以前还在金陵的时候,就没少闹过矛盾,本宫在嫁入燕王府之前,也好几次听说他们兄弟打架,但只要大哥出面,都能将他们压下来。”
“……”
“兄弟几个犯了错,先皇面前是逃不过的。”
“……”
“但有他周全,他们也才能免于惩罚。”
“……”
“所以……咱们皇上虽然眼高于顶,可对这位大哥,一直都是很服气的。”
南烟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她一直以为,从前任太子派人监视燕王的行动这一点看来,太子对当初的燕王是非常苛刻,甚至一直在算计的,但没想到,从皇后的口中说出来,那却是一位很宽厚的兄长。
她不解的道:“那怎么会——”
许妙音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道:“一个人的心性如何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身边服侍的人如何。”
“……”
“大哥从来对咱们皇上都是很宽厚的,但他身边的人,却不这么想。”
“……”
“尤其是——太子少师。”
南烟的心微微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