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传闻?”
小四附耳上去,轻声说道:“有人说,御驾在前面一段路的驿站停歇的时候,有驿丞为了讨皇上的欢喜,特地准备了戏班和舞女,可皇上连瞧都没瞧一眼。”
陈紫霄道:“这算什么?”
小四道:“可是那天晚上,皇上却把薛太医召到了房中,听说深夜了才出来。”
“……”
闻言,陈紫霄眉头一拧:“真的?”
那小四道:“是驿站那边传出的浑话,前几天有信传过来,所以闲话也传了过来。但是真是假,小的暂时没法分辨。”
“……”
陈紫霄的眉心都拧出了一个疙瘩。
沉默了半晌,才挥了挥手:“下去吧。记着,这件事谁也不能说”
“是。”
那小四转身跑开了。
陈紫霄仍然站在原地,目光却远远的看着已经将薛运的背影完全吞噬的夜色,眼睛比那夜色更深,也更黑。
他沉沉说道:“玄儿被派去金陵也就罢了,意留明明在朝中,竟连这个都没发现,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此刻,恨不得冲回京城,抓住自己那个弟弟一顿好打。
又喃喃道:“白龙城,在出西域的路上,来往通商,跟中原不同。薛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若你真如自己所说,只是家传医术,聊以糊口,那便罢了。”
“若你有别的念头,可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说完,转身走了。
这一夜,听着风沙的呼啸,所有的人都带着各自的情绪,在或喜或悲的心情中辗转反侧。
第二天,因为要陪着皇帝出行,陈紫霄一大早就起了。
不过,等他穿戴整齐来候着的时候,发现祝烽也已经起了,也是穿戴整齐,看见他来了,还笑着招呼道:“朕也知道,你这样的肯定是不会睡懒觉的。”
陈紫霄立刻拱手道:“皇上对微臣委以重任,微臣自然不敢懈怠。”
祝烽摆了摆手,笑道:“好了,一大早的不必这么严肃。”
两个人取了马鞭,去马厩里挑了两匹好马,陈紫霄又叮嘱几个亲兵骑马远远的跟着,便准备出发。
在离开都尉府之前,他看了看天色,对祝烽说道:“皇上,今天怕是不能走太远。”
“怎么?”
祝烽这一路上都是坐车过来,好不容易有机会骑马,而且罕东卫这边的马匹是朝廷允许,他们在边境与倓国,甚至西域的客商套购回来的,都是些膘肥体壮的骏马,他见猎心喜,恨不得纵横驰骋个几百里。
陈紫霄道:“晚一些,只怕要起风。”
“哦?”
祝烽也抬头看了看天色。
这个时候,天清气朗,连一丝风都没有,怎么都看不出是要起风的样子。
不过,他在这里那么长时间,对天气的感知自然是要强过自己的。
于是摆摆手道:“无妨,你看着时辰,该回来的时候跟朕说一声便罢。”
“是。”
说完,祝烽一抖缰绳,座下的马匹立刻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扬起一阵沙尘几乎迷了陈紫霄他们的眼睛。
众人也急忙策马扬鞭,纷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