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交趾人的冲锋将时间掐得刚刚好,李越朝跟周围打了几十年的仗,洪真侯的战术指挥,也在水准之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架尚未卸货的厢车突然从谷口冲了出来,车上的军士挥舞着佩刀,不断朝奔马的臀部上刺去。
马车撞开了还没有合拢翻倒的车厢,然后孤零零向奔来的象群发起了反冲锋!
王中正拿转轮铳顶了顶头盔沿,有些发愣:“那是谁?!胆子包天了,哎哟不好车上是我们的弹药!”
马也不傻,往前奔了没多远慢了下来,开始挣扎着要掉头,企图逃离被象群践踏的命运。
然后便看到车上那小子跳下下来,飞快地用佩刀砍断索具,跃上一匹裸背马,狂奔而回。
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开火——发炮——”
“靠!”王中正一把夺过身边军士手里的神机铳,站起身来,对着远处的马车车厢就是一发。
“啪”的一声响过,车厢那边毫无动静。
眼看谷口的拦截措施还未完成,骑兵还在混乱当中,而象群已经奔到了高速,王中正扭头高喊:“郭宝贝!你狗日的还拉不出来?!”
郭淮根本不搭理他,从地上跳起来,飞奔到刚刚组装好的伏虏炮前,开始疯狂地摇动起摇柄。
象群上的交趾兵开始发箭,长箭嗖嗖地飞过来,插在郭淮的身侧。
王中正一挥手:“保护郭司马!咱全都能嗝屁,他死不得!”
五六名军士立刻扑了过去,半跪在伏虏炮前,形成一道人肉的屏风。
交趾人的箭不弱,很快炮前军士的皮甲上便插上了箭支。
王中正同样半跪在军士身前,不顾身边飞舞的箭羽,骑刀平举:“一队!前方左三十度,自由目标,射击!”
军士们手里的神机铳响了,不过五六声枪响,对上百奔来的战象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王中正一动不动:“二队!最右边那头家伙!射击!”
这次有点效果了,那头战象明显中弹,甚至象座上有一个黑不溜秋的交趾军士,手持标枪摔了下来,刚刚发出一声惨叫,就被身后的象群踩成了肉泥。
但是这点战果丝毫影响不了局面,眼看着象群就要越过那辆车厢,王中正脸色铁青:“三队,还是那家伙,射击!”
就在这时,身后“嘭”的一声闷响,一枚俘虏炮弹从王中正身后飞起,高高地掠上了天空,紧跟着,轨迹变得稳定,朝着刚刚那车厢的方向落了下去。
王中正心里不停地祈祷:“一定要击中,一定要击中……”
就在这时,身后又是“嘭”的一声,紧跟着,又是“嘭”的一声。
“靠!”这一刻王中正心头狂喜,恨不得起来转身抱着郭淮狂跳一阵,这戏法咋变出来的?!
接着又是两声,两枚炮弹再次升空。
心念电转间,第一枚炮弹已经落下,“轰隆”一声,掀翻了一头战象,还将身边的一头明显给炸了个踉跄,明显速度降了下来。
紧跟着,第二枚也落入象群,在一头大象的象座上弹了起来,然后在半空中猛然炸开,这次飞溅的弹片造成了巨大的杀伤,交趾军士们的惨叫和战象的哀鸣响彻前方。
后方的象兵们还没来得及侥幸,第三枚炮弹,终于落入了刚刚那辆厢车的车厢里!
“轰隆——”
伏虏炮弹的爆炸引来了车内弹药的强烈殉爆,王中正见到车厢周围的大象都被巨大的气浪推得四脚离地,然后倒在地上哀鸣挣扎。
紧跟着,爆炸的火光中,伸出无数白色的尖刺状气针,然后更加巨大的气浪震波,瞬间扩散到数十米的范围!
大爆炸将无数的炮弹掀离了车厢,然后在车厢周围陆续爆开,形成了一朵朵硝烟,鲜血和弹片的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