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也曾经历过痛苦与挫折,但如今已经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你们有自己的国情,完全不用学习大宋的模式,但是作为讲道义,负责的‘治人者’,却不能不考虑这些。”
“所谓冠冕有加,必承其重。我只能说……祝愿贵国、贵朝陛下好运。”
说完朝椅子上一摊:“国内事务还繁忙,我最多只能在岛上呆三天,三日之后,如果贵国还是愿意促成这项协定,我会安排;”
“如果不行,我就会将基地设备发往广州,毕竟这里边还涉及我朝宗室们的利益,不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变故,让他们白白遭受损失。”
等到辽人退走后,石得一小眼睛闪烁着精光:“司徒的鸿篇大论,堂皇至极,驳斥得辽人无话可说。”
苏油笑道:“其实他们一直就无话可说,只是以前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会动拳头,到如今,那一套却是再行不通了。”
赵仲迁笑道:“用不着等三天,今晚王经那老小子就会将辽人的方案送过来,此君如今富可敌国,辽朝南院诸州的财富,可是如洪流般滚入其囊中。”
“还有你囊中吧?”苏油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机宜司,不是法外之地。”
“呃……”赵仲迁顿时哑巴了:“我就是过过手瘾而已。都是陛下的……”
果然,当夜赵仲迁就接到王经送来的线报,耶律慎思不过是故作姿态,辽国如今已经在本国探到一个富矿,根本不可能放弃那个基地。
那个地方就在辽阳府东鞍山、弓长岭、婆娑岭一带,除了铁,还有煤,同时有辽阳大粮仓和人口支撑,完全具备一个工业基地建立的所有条件——资源、资本、人口。
最关键的,那里还是王经的基本盘。
不过耶律慎思还是坚持了三天,到第三天傍晚,苏油开始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耶律慎思才来递交了国书,表示辽国愿意继续和大宋维持友好关系,这个基地,大辽还是要。
苏油表示很高兴,特意延了一夜,在獐子岛上举办了一次酒会,接待辽国使臣,安排后续交涉事宜。
这次酒会还有岛上不少富商巨贾参加,苏油和王经联合给商界传递出一个信息——宋辽关系一切如常,工业基地继续推进,双方合作继续深化。
鹰券、债券、宝钞走势猛然抬头,绢钞走势在经历过一场哄抢冲高之后,开始下落。
因为还在正常走势范围内,王经没有暂时动用舶来钱调整币值,任由绢钞向正常汇率滑去。
无数采取避险措施的商贾士绅们,在这场钞券市值波动中损失了三成以上的资产,全部落入王经和赵仲迁的白手套钱庄当中。
南部数十州的资产,虽然只是一部分,汇集到一处,那是可观的五百多万贯。
王经本来心脏就不太好,待看到账簿上的数字后,激动得差点成了宋辽经济战的第一个牺牲品。
赵留后诚不我欺,说百万贯以上,就百万贯以上!
赵仲迁还非常贴心,从获利中提出了一百万贯绢钞,一百万贯舶来钱交给王经,这一部分,算作已得收益,合理配置,安心入袋,已经够丞相一族三代不愁了。
剩下的,咱们继续投资,争取再赚两波!
王经认为自己的格调已经提高了,眼界已经开阔了,当年自己纠缠着赵留后要开碘酒厂的建议,如今想起来都暗自脸红。
当年赵仲迁说,搞酒厂是掉了他和自己的身份,自己还理解不到赵仲迁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层次到了方才看清——能这样趟着挣钱,谁特娘还稀罕那什么劳什子碘酒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