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阿疏的投奔,耶律洪基欣然笑纳,并摆出天朝上国的姿态,出面调停。
女直尚臣服于辽,实力也还不足以与辽翻脸,盈歌不得不放过阿疏。
但是盈歌也没有完全屈从,派自家弟弟劾者占了阿疏的地盘,率军驻守,拒不归还。
耶律延禧即位后,阿疏趁机再次哭诉,耶律延禧要扩大自己的影响,继续发扬天朝上国的热心作风,派出使者调解纷争,试图让完颜部归还占据的阿疏地盘。
……
混同江,完颜部“都城”兀惹城中,盈歌正在与刘医士和阿骨打商议军事。
兀惹,就是“大王寨”的意思,说是都城实在是过于抬举。
盈歌也病势沉重,部族事务已经主要由阿骨打主事,以刘医士为谋主。
不过每年九月必起的辽人与女直纠纷,也让他不得不上心,听着阿骨打的禀告,眉头越皱越深。
就听阿骨打说道:“辽国小皇帝的命令,是凡我攻城所获,须得重新交还给阿疏,已经不存在了的,需要加倍偿还,此外,还要征贡我部五百匹骏马,作为惩罚。”
盈歌顿时咳嗽连连,好不容易才在刘医士的银针下缓和了过来:“其实我完颜部如今也不差这些东西,但是如果听了辽人的意见,赔偿阿疏,则我完颜部将威信尽失,诸部不复可号令任使也。”
阿骨打恨恨道:“小皇帝不当人子,我当砍了他的脑袋做唾壶!”
刘医士摆手道:“团练志向果然高远,然而我们得算一笔账。”
“辽国婆娑岭铁厂,半年来已然出铁两百万斤,就算一半用于军事,按一兵五斤铁计,也能武装出二十万大军。不可轻视啊……”
“咳咳咳……”盈歌也咳嗽了起来:“听说就连鞑靼人,今秋在金山战场上,也吃了些亏。”
“他们可是十数万大军,甲士不下两万,重骑不下六千,这都讨不了好,何况我女直!”
刘医士摇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毕竟那边的都是辽军精锐,我们这边的都是保姆兵,外戚兵。”
“老夫的意思也不是说不能打,但是代价太大不划算……团练,萧奉先那里,却如何说?”
阿骨打说道:“萧奉先说如我能摧折耶律余绪,则诸事在他身上。”
萧奉先有两个妹妹,分别是耶律延禧的皇后和元妃,耶律余绪和耶律延禧则是连襟,他的老婆是耶律延禧文妃的妹妹。
如今耶律延禧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分别是元妃所生的秦王与文妃所生的晋王。
有这层关系,耶律余绪也颇得耶律延禧重用。
今年秋天,辽国开始抓辽东汉人充军,引来了汉人的不满,豪强张撒八率无赖啸聚,声势浩大。
大公鼎欲击而势有不能,忧叹曰:“吾欲谢事久矣,为世故所牵,不幸至此,岂命也夫!”因忧愤成疾。
耶律延禧乃改命耶律余绪征剿,耶律余绪慨然领命,只率领本部三千兵马,便将张撒八打得落花流水。
张撒八东奔宁江州,试图效法古欲,投奔女直。
刘医士又是摇头冷笑:“他倒是会算计,不过张撒八匹夫耳,到时候我们不但肉没吃到,反落口实。”
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团练出兵,阻张撒八来路,若其无备,即擒之献于耶律余绪。”
“如此耶律余绪虽得张撒八,然终非其克竟全功,我们就可以对萧奉先声称,这也算是摧折了耶律余绪。”
阿骨打闻战则喜,捡起桌上的头盔:“那我这就去。”
盈歌阻止道:“且慢,阿疏城那边,也得听听如何处置。”
阿骨打说道:“那边但归叔叔与谋主料理便是。”
盈歌说道:“阿骨打,你是未来的族长,今后这些事情都得你来主张,给我听完再走!”
阿骨打只好坐了下来:“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刘医士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沉吟片刻:“小皇帝要价太高,如同儿戏,说明其有轻我之心。团练那边,不妨多表忠顺,而我们这边嘛……就得使使计谋了。”
“如何使计?”
“如果辽使来劝罢兵,但换我军衣服旗帜,与阿疏城中无辨。节度,团练,辽人能分别得出来吗?”
阿骨打顿时乐了:“这个法儿好,咱女直人冒充女直人,辽使分辨得出来个屁!”
刘医士笑了:“不过辽使肯定会携阿疏故旧而来,如何使他们无法靠近城池,那还得再演一出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