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他敢出兵?”
“苏制使看似稳重,其实胆大包天,十四岁就敢横绝万里汪洋的人物,你说他敢不敢答应?”
“只要相公你命开州守将放开道路,苏制置从鸭渌江至婆娑岭不过三百五十里,至辽阳府不过四百里,数日之内便可抵达!”
王经问道:“可苏制置那里不过才六千人,能守卫我辽阳?”
赵仲迁哈哈大笑:“阿骨打不也只用了五千人,就打得萧嗣先七万大军大败亏输?就连阿骨打都对苏制使崇拜有加,不说六千人,三千人足以捍卫东京道!”
“相公别忘了,苏制置他可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经略我朝河北四路的大宋司徒,还有北洋水师总督张太居!”
“有公子坐镇辽阳府,一人就足抵十万大军!即便他一个手下不带,魏王敢轻举妄动?”
“照啊!”王经顿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可转念又想到一个问题:“不行不行,这事儿超出老夫职权之外,不敢擅专的……”
“我赵仲迁做事儿,岂会如此不地道?”赵仲迁说道:“要是借兵是出于圣意呢?相公你从还是不从?”
“节度休开玩笑,陛下北狩,到现在都下落不明,何来的圣意?”
赵仲迁对王经拱手:“这就终于说到刚刚的天意了,恭喜明公又得一桩富贵,贵朝东北面副都统耶律余绪,已经携文妃和晋王,于昨日抵达了东京道。”
“啊?”王经大惊失色:“他们如何逃出来的?现在在哪里?”
赵仲迁看着王经微笑道:“已经过了乌州——这个不重要,现在只想问,相公准备怎么做?”
总算是进入了自己最擅长的业务范围,王经不由得惊喜交加,兴奋地搓着手:“若真如此,那满天乌云一朝消散!”
“晋王乃是陛下长子,既然他来到了辽阳,咱们就能够干一票大的!”
“老弟啊老弟,你简直就是老夫的大福星!”
……
绍圣二年七月朔,王经率领南院群臣,亲自于辽阳府北面的乐郊,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文妃和晋王圣驾。
辽阳府是辽国五都之一,本来就有宫室,王经已经抓紧这几天时间予以修缮,配置了宫人,迎文妃和晋王入内安养。
同时召集了南院群臣,上表北廷,要求崇隆文妃,权临东京道宫制,以晋王守辽阳府,东京道大总管,总领南院诸事。
还提出建议,国家不可一日无主,既然陛下北狩尚无消息,那就不妨遥尊陛下为太上皇,辽国另立新君!
在东京道内,王经的威望本来就崇高,现在又掌握了大义,群臣无不遵从。
此事在辽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北廷当然不予同意。
但是王经现在有辽皇第一顺位继承人在手,说话做事立刻就变得硬气起来,我就是通知你们一声,你们同意不同意,其实我南部也不大关心。
……
辛酉,王经带着南院参政牛温舒、权参知政事张琳、盐铁使陈无疾、东京留守高清臣、大宋使臣新转迁的彰节军节度使赵仲迁,入宫觐见。
永和宫里还散发着淡淡的松油味,修缮宫室,商贾们出了大力,从松脂里提出来的松油,还是大宋的产品。
因为时间实在仓促,连装修的味道都还没有完全散去。
不过宫里的陈设、用度,王经都是比照皇太后和储君的标准置办的,这也让经历过多年苦楚的文妃母子,铭感于心。
萧瑟瑟位于正位纱帘之后,赵仲迁只能看到个懵懂的影子,而纱帘之前的龙椅,端坐着四岁的晋王。
礼拜之后,王经给萧瑟瑟正式引荐南院群臣。
萧瑟瑟说道:“国家大变之际,辽河南岸,尚保有一方乐土,宰执相公们辛苦了。”
王经赶紧施礼:“老臣不敢居功,惟幸娘娘和晋王到来,让大家有了主心骨,以后东京道诸事,也有娘娘懿旨下达,臣等秉遵旨意执行,当不再有疑臣本心之人了。”
萧瑟瑟说道:“此次南来,一路有义士护送,丞相要替我好生筹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