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1 / 2)

她走开,去倒水,身后传来他起身的声音,司徒政却并没有出去买早餐,而是静静走过来,弯腰倒水的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背后逡巡,转过头去,他的视线里隐藏着什么,她没来得及看清,他就敛下双眸:"娅娅,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还恨我吗?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后来的一系列悲剧几乎是我当初一手造成的。"

"我不恨你。"看着他唇边的笑转为苦涩,她于心不忍,又不得不说,"也许你会想我每次讽刺你是因为我在乎你,在乎你曾经害过我,但是我今天真的要无比真心的告诉你,我不恨你,早就不恨了。"

盯着她手中的马克杯,他笑,笑的苦:"我给了你那么多伤害,你却不恨我,因为你眼中和心中从来没有过我,是不是?"

米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以说出口,她明白不说的话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有希翼,点了点头:"是。"

"是什么?是不恨我,还是你心中从来没有过我。"司徒政执意要问个明白。

"是我心里从来没有过你。"

"就算我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一直想转换角色,把伤害者转变成保护者,我也没可能走进你心里是不是?"

"是。"

"...娅娅,你很残忍。"

他说,她残忍?

残忍就残忍吧,米娅扯起嘴角,"司徒政,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有更适合的人,起码那个人不是我。"

"谁?白绵绵?"司徒政笑了下,"你心里没我,却要把我像礼物一样随便送人?"

"我没这样想过。"米娅否认,"司徒政,我是说真的,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像白绵绵那样爱你,她爱了你多少年,你应该知道,她为了你做了多少傻事,你也应该知道。你没有真正了解过白绵绵,你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可爱,多么率真,多么招人喜欢的女孩,只要你肯花时间,我相信你会转变你的态度和想法,真的。"

"那我呢?"司徒政逼近她,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不看看我,我爱了你多少年你应该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你也应该看到,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这不一样。"米娅头疼,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眼前将要失控的男人,"我是真心实意为你好,与其你死守着一个不可能,痛苦难受,不如去接触一个可能,你会发现其实这个可能比不可能更好,它令你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鸟语花香,是另一番新天地。"

司徒政比她想象中要固执,双手握住她的肩:"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可能就是你,不可能就是白绵绵。"

"你何必这样。"米娅真的是无语了,她用大拇指按住太阳穴,斟酌了一下语气:"我跟你说过,我有男朋友,我以后会和他结婚,绝不可能是你,司徒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你的妹妹..."

"什么妹妹?你不是我妹妹。"司徒政打断,不承认这层关系。

米娅摇头:"我是南宫音的妹妹,南宫音是你的继母,那我是你的长辈,你觉得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你的家人同意吗?你的家庭接纳吗?所有人只会说你***,还有你外公,我想他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司徒政失探的低吼:"没有血缘关系,算不得***!"

"这里不是国外,这是中国,中国人讲究辈分,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他不说话,只紧紧放在她肩上的双手,她轻轻拉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给自己留条退路行吗?你背我到医院,一路上我看明白了,你是真心对我,我为我一直以来的冷言冷语道歉,我也怀着十二万分的真诚告诉你,放手吧,其实放手没你想象那么难。当初我和秦桑岩的婚姻,我死守了三年,我和你一样抱着在一颗树上吊死的决心,结果我过了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些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你是第一个。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司徒政低眉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心平气和在他面前讲自己的婚姻,米娅吸了口气接下去说:"我以为我忍着就能守住我的幸福,虽然我嘴上说是为了阅阅的抚养权,事实上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放弃。最后,当那些绯闻在外面传的铺天盖地,连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不断在我耳边提起的时候,我知道我逃不了了,我必须面对。是我主动提出的离婚,当说出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就像打开了长期套在我身体上的枷锁,整个人无比快乐。"说到这里,她放下马克杯,仔细的看着他,"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有时候放手,比紧紧抓牢,其实什么也没抓住更幸福,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试?我试的还少吗?这三年来我和你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都难数的过来,你以为我不想忘?我忘不了。"他揪住自己的头发,话语中满溢着懊恼与颓废,"这是一个死结,你明白吗?一个大死结。"

"死结解不开,就剪断,剪不断就砍断,砍不断就用火烧,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分不开的。"

司徒政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只是看着她,紧紧的盯着,眼睛越来越红:"你比我想象中要冷血。"

她虚弱的笑着,冰冷的回答:"是,我冷血,如果我不冷血,我如今还活在和秦桑岩的婚姻中,我还在忍受着丈夫的出轨,小三的存在,我会变的自怨自艾,像个怨妇,蓬头垢面,成天像个祥林嫂,见人就吐苦水,恨不得所有人都来同情我,躲在别人背后去唾骂小三,却不敢大大方方,理直气壮的去找丈夫提离婚,我会背着一个虚有的头衔过一辈子。你觉得那样才是不冷血吗?才是我要做的吗?"

司徒政终于沉默,他头脑已经一片空白,听见自己的声音和她的话在耳朵里像叠音在重放,他不知道要听哪个的,已经住在他心底五年多的爱要连根拔起,该有多痛,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快疯又未疯的人,要么疯的彻底,要么就彻底冷静,选择哪一个他一时做不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