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到了……”福东海上前一步,微躬了身朝着欧阳景轩道。
欧阳景轩微微点头,姿态慵懒的坐在首座上,他左手边下位上,坐着蝶夫人,她今儿个身穿着玫红色的翡翠罗锦衫,散花水雾胭红百褶裙,身罩了薄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被绾起的凌云髻上,插着一只三翅莺羽珠钗,用一朵绢花做了装饰……在如此艳丽的颜色下,凝脂般的几乎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风玲珑款步走了进来,目不斜视,随着她的动作轻移,金步摇微微晃动着,自是有着不同于蝶夫人的风华,“妾身参见王爷!”微微一福,尽显了大家风范。
“起吧。”欧阳景轩的声音慵懒,他眸光看着风玲珑,今早天不曾亮他便起身离去,她还睡的极香。原本要离开的脚步因为她的一句呢喃而停止,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也没有听清她什么,只是……那刻她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那样的笑,让他竟是险些忘记了时辰。
风玲珑缓缓起身,移步走了上前在欧阳景轩的身旁坐下,不管如何,如今能坐在欧阳景轩身边的,也只有她一个……如果,这个可以让她能坚定的走下去的其中一个理由的话。
风玲珑落座后,蝶夫人缓缓起身,莲步盈动间,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就和柳叶一样,透着让人怜惜的楚楚动人。她接过一旁府里配给的丫鬟素娥递上来的茶盏,先是给欧阳景轩敬了茶,随即又换了一杯,朝着风玲珑盈盈一拜,“梦蝶请王妃姐姐安……”着,姿态透着心的将茶盏递上。
丫头上前接过交给风玲珑,风玲珑意思的啜了口后,将先前出枫临轩时准备的红包拿出,“既然进了王府,以后也便是姐妹,尽心伺候王爷是本份的事情……”例行的主母训示风玲珑做的有模有样,一阵话完后,她方才笑着言道,“妹妹以后就不要多礼了。”
“是……”蝶夫人娇笑的应了声后抬眸,眸光妩媚灼人的落在了风玲珑身上,风玲珑也淡淡的看着她,一双星眸平静的让人看不到一丝波澜。
风玲珑从头到尾不骄不躁,甚至,心里一直在打量着蝶夫人的同时,却脸色依旧平静,只是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不是很热络,却也不会拒人千里,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噙了什么心思来面对这个名头在她之上的女子。
“好了,你先下去吧。”欧阳景轩示意蝶夫人先行离去。
蝶夫人朝着二人福身,“妾身先行告退!”完,人便退出了前厅。
待人离开后,风玲珑也起了身,微福的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得如此美眷,自是会喜不胜收。”
欧阳景轩薄唇浅扬了个邪魅的弧度,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挑,邪肆的问道:“王妃到此刻才想起来恭贺本王?”见她如此,他竟是有着几分不快?!
风玲珑浅笑,道:“昨夜王爷纳妃,按照西苍的规矩,妾身是不能露面压了新嫁娘的喜气……直到此刻才得见王爷和王爷侧妃,不是吗?”着,她学着欧阳景轩挑了眼尾,见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不由得也浅笑了起来。
欧阳景轩“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顷刻间心情特别的舒逸,他起了身,道:“由于从西山提前回来,祭祖启程恐怕也要五天后了,这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你也自己要注意了。”着,人深深的凝了眼风玲珑,突然其实你很上前……
风玲珑没有动,只是置于腹部交叠的双手微微轻动了下,她眸光凝着欧阳景轩,见他在离她不过三寸的地方停下时微微轻嗅了下,邪魅的道:“王妃今儿个的口脂还真是动人,真让本王有一亲芳泽的冲动……”见风玲珑顿时变了脸,他嘴角的笑意散开的同时起身,“王妃如此念着尧乎尔,本王正好得了霂尘世子送来的一块古砚,里面也有着沙枣花的香气,便转赠给王妃好了……”着,他眸光深深的凝着风玲珑一眼,随即转身就欲离开。
“妾身谢王爷提醒……”
欧阳景轩跨步的档儿,轻轻的声音没有太多情绪的传来,他嘴角不自己的噙了抹不自知的邪笑,脚步不疾不徐的朝着外面走去……
“妾身自是会自省行径……”风玲珑自然明白欧阳景轩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嘴角勾了抹冷笑的同时,看着欧阳景轩的背影缓缓道:“但是,王爷如果没有打算对妾身有些许的心思,妾身恳请王爷……以后不要如此关心妾身!”
欧阳景轩的脚步猛然停止,他缓缓转身看着风玲珑,就见风玲珑步下台阶,立在光洁的琉璃石地板上,眸光平静的对上了他的,“你这话怎讲?”
风玲珑轻抿了下嘴角,随即道:“是人,就会有贪心……一直没有的,自然也就不会去想,因为从来没有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如果一旦以前没有拥有的却得到了片刻的享受,就会变得想要更多……而这样的想要,往往害人害己。”轻轻一顿,“妾身的目的是族人,王爷的目的是何妾身不想知道,妾身只想要告诉王爷……这一个月妾身会倍加心的熬过……只为王爷的许诺。但是,别的……妾身不奢求,也请王爷不要在给妾身一些不正确的心思。”着,她微微一福,便在欧阳景轩视线移动的注视下,出了前厅。
豆子偷偷的探头倪了眼风玲珑离去的声音,暗暗咧嘴的看向欧阳景轩,“爷儿……还,去不去了?”今儿个王爷丞相必定会放出来,是要去看看,他就不懂了,这有什么好看?
“去……”欧阳景轩用折扇敲了下豆子的头,也转身出了前厅就往府外走去,只是,在出了前厅的那刻,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风玲珑的背影,眸光变得深思起来。
*
皇宫,御书房。
欧阳枭云看着面前的玉玺,然后在看看傅亦珩,锐利的眼神中有着询问。
傅亦珩桀骜不驯的笑了笑,慵懒的道:“幸不辱命,东西给皇上寻了回来……但是,至于是从哪里寻得,或者什么的前因后果,草民希望皇上给个恩典,就不要深问了。”
“盗玉玺……可不是事!”欧阳枭云的话语有着几分沉戾,甚至,是嗜血!
傅亦珩听了,无所谓的耸耸肩,“草民是不会的……如果皇上非要让草民,那便杀了草民吧。”
欧阳枭云一听,顿时蹙了剑眉。
傅亦珩抱拳躬身,“草民不打扰皇上公务繁忙,草民告退!”着,又是一躬,人便出了御书房。
欧阳枭云手轻轻摩挲着暖白玉制成的玉玺,入手的暖意让他眸光渐渐变的幽深起来,“三德子……”
“奴才在!”
欧阳枭云将玉玺放入锦盒的同时,缓缓道:“派人去将丞相带过来。”
“喏!”三德子应了声,急忙去传了还被关在朝房里的苏牧天。
苏牧天被放了出去时,人消瘦不少……从头至尾,他为何被关又为何被放,知晓的人并不多。只是,那苏家的维护者见他被放了出来也就放心,而那些少许的瞪着苏家完蛋的人不免有了些许的惆怅。
“哥哥能够安然无恙,本宫也就放心了。”苏婉仪悠悠道,“皇上恩泽,让哥哥在府里好好安歇着,哥哥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恩典。”
“是……微臣自当谨记皇后娘娘教诲!”苏牧天应了声,原本红润的脸上这几天也失去了血色,显得苍老了几分。
和苏婉仪了几句贴己的话后,苏婉仪就派人将苏牧天送了出宫,回到丞相府,早已经有着门生在那里等候着,那场面,倒也有着几分微风。
“这样的玩笑以后还是少看为妙。”欧阳景轩坐在丞相府斜对面的茶肆里,轻倪了眼门庭若市的丞相府冷冷的勾了下唇后,看向对面的傅亦珩,“父皇到底是皇帝,再大的雅量也经不起对他权威的挑战。”
“那便将我杀了吧……”傅亦珩着的同时眸光暗了暗,嘴角露出一抹无谓,有时候,活着不一定对每个人都好。
欧阳景轩眸光幽深的看着他,嗤笑了声后冷冷道:“那也等你能放下她的时候。”一个能为一个女人去偷玉玺来要挟皇后的人,他还真不相信他淡然的看破生死。
傅亦珩猛然坐直了身体,嘴角不停的抽搐了下,方才咬牙道:“你这个睚眦必报的人……”
“彼此彼此!”欧阳景轩嘴角勾了抹邪魅的笑,“听闻,这次狩猎你要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