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启程,路途险峻(1 / 2)

风玲珑坐在水云轩寝居的软榻上,手里抱着暖炉,一旁的灵宠已经蜷成一团儿呼呼睡着……空间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蜡烛爆裂的声音,惊扰了一室的沉静。{

“主子,床榻已经铺好了。”冬雪轻声道。

原本怔神的风玲珑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是……”冬雪应了声,将蜡烛的烛芯挑了挑后,静静的退出了寝居。

风玲珑依旧坐在原地,思绪百转千回。她今天和夜扰一起喝的有些多了,整个人有些晕沉沉的,可是,却毫无睡意……

夜扰问她,景轩的用意,她岂有不知的道理?那人心思锐利,既然能看透夜扰的举动,怎么会不明白夜扰真正的目的?

可是,他放任她单独去见夜扰,是对她的放心还是对自己的自信?

想到此,风玲珑不免思到昨夜,那人那么不餮足的不停要她,让她几乎整个人都被弄的散架……害的她从未贪睡,却足足睡到快要午时方才起身。

风玲珑顿觉脸色发烫起来……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一夜也未睡,加之夺嫡以来一直的的劳累,怎么就一点儿疲惫的样子都没有?

“吱吱……”灵宠突然叫了声,猛然拉回风玲珑跑偏了的思绪。

风玲珑侧眸看去,只见灵宠扒拉着什么,她随着它的动作偏头……视线正好落在了一侧的香囊上。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系在腰间的香囊掉了下来。

风玲珑拿过香囊,“轱辘”一声,里面的物什滚落。她微微颦蹙了下秀眉,便去捡掉了的东西,一颗鲛人泪,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珠子的主子……风玲珑的动作突然一滞,她看着手里的两颗珠子,原本便是墨色的鲛人泪,而那原本是灰色的珠子此刻竟是黑的放墨染了一般。

灵宠突然蹦到风玲珑的身上,一双圆溜溜的紫葡萄眼睛看着那已然成了墨色的阴阳珠,先是犀利的叫了声,紧接着就开始不停的刨着风玲珑的衣衫。

风玲珑皱了眉,虽然好奇珠子的颜色越变越黑,却也不曾多想的只是将两颗珠子都放进了香囊,然后细心的系在腰间后将抓狂的灵宠拎起放到一旁,“安静点儿……”

灵宠听了,先是动作微微停止了下,就在风玲珑以为它不叫的时候,突然犀利的咆哮一声,声音刺耳的直直闯入风玲珑的耳朵,震得的她只觉得心一惊。

外面守夜的梅子听的里面尖锐的声音,微微皱眉的同时,人已经进了寝居,“主子?”

风玲珑看了梅子一眼,随即摇摇头道:“没事……”她话如此,可是,看着灵宠那抓狂的样子,心里竟是莫名的心慌起来,甚至,顿觉背心有着薄薄的凉意,竟是因为那心慌的瞬间,溢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

雨花亭是夜麟皇宫御花园里的最高点,这个亭子建在御花园的中心湖面处的一座假山上,是因为当初皇后喜欢雨中欣赏湖面上的莲花,夜麟帝专门建造的,故此得名。

欧阳景轩和夜扰已经僵持了一个时辰了,彼此谁也不话,只是手指飞快的捻着棋子落在棋盘上,速度快的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一念之间变是满盘皆输。

“又是一局和棋……”夜扰终是开了口,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白子拧了眉。

欧阳景轩但笑不语,只是拿过一旁炉上温着的茶亲自给彼此倒了茶水,啜了口后放下,拿过置于一旁的折扇……所有的动作随心所欲,完全没有一点儿身处了变幻莫测的局势的自知。

夜扰抬眸,桃花眼深处满是欣赏,“苍轩王如今可真是将这皇宫当了自家后院,来去自如……”

“太子殿下通融罢了。”欧阳景轩轻笑,“这一局明面上看是本王赢了,可是,到底太子殿下也不是输家,双赢的局面……你我不过都乐意而为罢了。”

夜扰冷嗤一声,“你便正当孤看的上这天下?”

欧阳景轩菲薄的唇瓣浅浅扬了个深意的弧度,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缝了下,方才缓缓道:“这天下固然是好,可知心的人难找……”他突然冷了眸光,“本王想要给她一个繁华的盛世,便也只能走了险招。”他起身步到亭子的边缘,拿着折扇的手背负着,眸光深远,“这事情本就复杂,既然如此,本王宁愿一次性的将毒瘤挖出来,也好过让她终日提心吊胆。”

听着他的话,夜扰心里那个不是滋味。一世繁华,他也能给,只是,风玲珑不愿要……就如她的,晚了便是晚了,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强求又如何?开始之初,他也想了,这天下他没有兴趣,夜麟国的根基他自然也不会让别国去欺负了去,不管是欧阳景轩还是楚凌,想要动这里,最坏的结果最多是两败俱伤,却他们也绝非讨到好去。男人……不是为了皇图霸业便是醉卧一场,他能为了她笑看风云,醉梦人间……可是,她不愿为了他放弃欧阳景轩。

什么东西最伤?不过就是“情爱”二字罢了。

这一个多月,他做尽所有,放下太子之尊的去讨好她,可是,她的心不在。他越是讨好,她便越是想念欧阳景轩……到底,欧阳景轩是她的夫,她便坚定了一生。

其实,她就算聪慧,却始终没有参透欧阳景轩这个人。

虽然他也只是揣测,可是,却还是肯定了她是完璧之身……为什么?不过是欧阳景轩为她留下的一条路。

狩猎时确实欧阳景轩对她不上心,如果非要紧张,那边是御汤池的时候。后来各自回了国,他念了她,怕是欧阳景轩和她也有了记得的进展……而这个进展,便是他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插/进去了。

思及此,夜扰微微垂了下眸,掩去眸底深处的无奈和悲恸。今日见她,她虽然依旧淡然,却已经不同了……她身上散发出属于女子独有的馨香,那样的香气就算他从见到她到此刻都在逃避,却也抵不过她成了欧阳景轩的人的事实。

“苍轩王这话的还真是轻巧……”夜扰冷嗤一声,“怕是王妃的提心吊胆不是那些潜在的危险,”他眸光微沉的缓缓抬起,看着欧阳景轩的侧颜冷冷道,“而是苍轩王。”

欧阳景轩微微偏头,狭长的凤眸微深,菲薄的唇角轻勾了个邪肆的弧度,缓缓道:“玲珑是是本王的血,你觉得一个人失去了血会如何?”

夜扰微微沉默了下,也勾了邪魅的淡笑,“最多成为行尸走肉,那流掉的血自然还是要生的……”

欧阳景轩微微蹙了剑眉,仿佛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何况,”夜扰冷嗤一声,言语里充满不屑,“一旦登位,后宫佳丽三千,你便就真的能许她一世繁华?”

欧阳景轩没有话,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渐渐溢出让人惊怕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薄唇轻启,缓缓道:“那本王便为了她废除后宫!”

欧阳景轩的声音很慢,甚至平缓的就好似着青菜萝卜一般的平常……只是,他那数个字落下,却深深的震撼了夜扰。

废除后宫……自古以来哪个帝王可以做到?又有谁能有如此魄力出这句话?

从来没有!

夜扰微微眯缝了桃花眼,原本妖娆的眸子渐渐染上了一层沉戾,“苍轩王这话还真是惊世骇俗。”

欧阳景轩转身,眸光冷冷的看着夜扰,“本王能够心怀天下,却也终究抵不过一个她,太子……你又懂吗?”他就算当初为了蝶儿而要夺嫡,却终究不是他所愿,也只是保持着这个僵局。否则,怎么会出宫两年多,他却依旧让各方势力平衡?到底,不过是潜意识还在回避着……

可是,为了玲珑不同。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走的太险!

如果夜扰有意阻挠,怕是他便有傲世之才却也难为。夜扰阻他是为了玲珑,掩护他离去也是为了玲珑,这份情他承了,可是,如果涉及她,他绝非让!

这一切本就为她,如果没有她……还有什么意义?

“她是本王的人,那便只能是本王的人。”欧阳景轩神色坚定而冰冷,原本邪魅的脸整个被笼罩了阴沉,他只是微微一顿,随即缓缓道,“虽然太子殿下已经决定放人,就算没有决定……本王想要带她走,这皇宫大院,本王还不看在眼里。”

“哦?”夜扰轻咦,“苍轩王这是又想要试试?”

欧阳景轩冷嗤一声,收敛了阴冷的眸光,恢复了以往那邪魅的样子,“本王没有那个兴趣……”

夜扰唇角勾了抹诡异的淡笑,只听他冷然道:“其实,你就真的不怕你离开的时候,孤会对她做什么吗?”

“不怕……”欧阳景轩轻笑,一撩袍服在美人靠上坐下,“你我都是清明之人,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都十分明白……本王当初虽然不愿,但是,既然将她留在宫中,不仅仅是因为信任她,也是因为本王知晓,局势未定下,太子殿下不会做出什么。到底……你不是楚凌。”

夜扰心有不甘的暗暗撇了嘴,他确实不是楚凌,做不出强迫的事情。

“宫外的事情都交代妥当了?”夜扰心里烦闷,不想在继续风玲珑的话题。

欧阳景轩微微颔首,“嗯,苏家也会在本王回国后,启程回西苍……”

“还真是一变万变。”夜扰眸光一深,“就怕你回不去。”

欧阳景轩也不介意夜扰语气里那酸溜溜的口气,只是径自道:“楚凌如今自顾不暇,怕也分不出太多的人……”

他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如今的日昭国并不会比西苍好到哪里去。

陆少云在夜扰的故意而为下,带着欧阳景轩给他匀出的势力回去,加之在欧阳景轩吸引了楚凌目光的局势下,他一举而夺,就算不能将朝中势力收为己用,却也将那摇摆不定的人收归到了他的一方,加之如今百姓群情涌荡,饶是楚凌有着治世之才,也毫无用武之地。

楚凌为人阴险,就算如此,却怎会甘心被陆少云钳制?按照他的为人,必然会蓄势待发……只是,这个机会要寻便不易,如果如今还要分身对付欧阳景轩,那他便丝毫没有了胜算,丢的就是两方。

欧阳景轩和风玲珑按照夜扰的刑罚如期准备启程回西苍,夜麟帝从头到尾没有出现,送他们的是夜扰和夜晗。当然了,夜扰本也不想送,可是,想想和风玲珑一别,怕是遥遥无期……便也忍着心里想要阻挠的惆怅静静的看着那如雪似梅的人儿。

“王妃可还记得和孤的约定?”夜扰寻了夜晗和欧阳景轩话的空挡儿问道。

风玲珑没有去看欧阳景轩,只是实现淡淡的落在夜扰的身上,微微点头,“欠太子殿下一个三年……本王妃会终身记在心里。”

夜扰轻笑,眸底噙着些许的愁伤,他微微点头,“嗯……”顿了下,“如果今生还不了,王妃那就那今后的三世来补偿孤吧。”

风玲珑微微轻动了下唇,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夜扰笑意加深,只是这次噙了自嘲的无奈,“怕是你心中也是不愿的……”

风玲珑涩然。到底她是欠了他的,见他如此,心里还是难过,“阿夜,那玉彻我会一直留在身上……”她扑捉到夜扰眸底快速滑过的一抹惊愕,淡淡道,“时刻提醒自己,欠你一个三年……”

夜扰笑了,笑的微微释然。有时候人便也奇怪,不管你高高在上还是只是平民,那颗心都是一样的,希冀着念想的人能给你一席之地存在。哪怕那一席之地只是片偶,微不足道。

“我便等你三年,”夜扰轻笑,“就当这三年你在我身边……三年内,如果他不喜你了,或者你不喜他了……记得要来找我!”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不过就是一个口头上的念想,风玲珑不可能离开欧阳景轩,他们彼此都清楚。

但是,风玲珑还是点头了……她欠夜扰的不是三年,也是一往情深!

马儿“哒哒”的声音传来,拖动着外观平常,内里却奢侈豪华的马车出了海悦城。回头想来,不过两月之余,只不过是大半个冬……但是,时间百态却已经发生的让人应接不暇。

“主子,回去吧?”晚秋轻倪了眼牙已经扬尘而去的马车,轻轻道。

夜扰没有收回眸光,他一直看着那越来越远的马车,淡淡开口:“这次过后……怕是孤都见不到她了?”

晚秋不解。苍轩王回去后便是西苍一国之君,这次平静后,怕是皇上也就禅位给了主子……同是君,就算平日里不往来,那每年的狩猎也是要见的。

“晚秋,你不懂……”夜扰看着那已经仅仅成了一个点儿的马车的影子,缓缓道,“一段相思,如果尽数堆到心里,便会成灾……这样的灾,孤不能保证是好是坏。”他微微一顿,眸底有着别人看不到的苦涩,“孤,不想伤害她……”

晚秋看着夜扰,明夏亦是……二人虽然明白主子喜爱苍轩王妃,却二人都没有想到,那不可一世的太子竟然会爱苍轩王妃至此。

爱而不得,太过伤人……伤的却仅仅是太子!

*

马车一路奔驰而行,没有被人,依旧是曾经来夜麟国的那些人……

欧阳景轩和风玲珑同乘一车,豆子在外面赶着马车,后面跟着一辆,丫头和冬雪在里面,梅子赶车……一行人速度极快,甚至没有下车休息,只是就着马车内携带的干粮等物。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路不比来时,怕是会有欧阳靖寒残余的势力和楚凌不甘的怒火阻挠,只有追了时间,也许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怕吗?”欧阳景轩嘴角始终勾着那千年不变的邪魅淡笑,让人看多了,总有种宁愿他不笑的冲动。

风玲珑窝在欧阳景轩的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再多的艰险也不抵他的冷漠,只要他在,她便不会怕……

“还痛吗?”欧阳景轩指腹摩挲着风玲珑脖颈间的肌肤,“马车颠簸,我本知道……却还是没有忍住。”

风玲珑的脸“腾”的一下,染上了浓浓的红霞,她晤面在欧阳景轩的胸膛,听着他心跳的同时闷闷的什么也没有。

昨夜,他和夜扰长谈后回来,便又狠狠的要了她数次,不是思及今日要启程,怕是一夜这人又不会放过她……但是,本就前夜疯狂,她方才舒缓了一天,又被他狠狠的占有,到底身子有些承受不住。

这人便拿了调制的药膏给她抹……想到这里,风玲珑那脸红的仿佛就要溢出血来。

他就那样看着她身下,细细的涂抹着药膏的同时,坏坏的感觉着她受不住的反应……风玲珑抿了唇,一双星眸里竟然染上了情念的色彩。

感觉到怀里人的呼吸短促,欧阳景轩轻笑,“王妃如果在这样下去,本王可不保证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会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

风玲珑一怔,反射性的脱离欧阳景轩的怀抱,就这样脸红的看着他……

欧阳景轩看着风玲珑那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红扑扑的,忍不住的便将她捞进怀里狠狠的裹吻了一阵儿,方才轻叹,声音粗嘎的道:“本王二十年的忍耐,到了你身上,竟是和毛头子一般,没有了些许的自制力……”

风玲珑轻咬了下唇瓣,垂了眼帘的道:“王爷心里装着妾身,妾身是欢喜的……”

“嗯,这样便好,本王也不吃亏。”欧阳景轩眸光深邃,就好像一潭深凝的水,只是一眼,便能叫人深深的陷入了进去。

突然,欧阳景轩凤眸轻挑,眸光猛然一凛,嘴角更是缓缓勾起一抹诡谲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