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吕范让父母坐好,说出了让他们大吃一惊的话:“爹,娘,您们能不能帮我找个人去刘家提亲?”
“哪个刘家?”母亲问道。
“就是父亲在做事的刘家。”吕范道。
母亲站起来,摸了一下吕范的头,道:“儿子,你没发烧吧?刘老爷家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
吕范沉默不语,但没有改口。
不只是吕母,吕父也被吓了一大跳:一个打工仔的儿子,求娶大老板的千金,这是要自取其辱吗?若不是儿子已经成年,且在县衙为吏,他真想一巴掌把他拍醒!
但话说回来,刘家的千金如花似玉、冰雪聪明、知书达礼,自己的儿子也是相貌堂堂、博学多长、勤勉能干,若抛开家世不谈,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在这大汉天下,家世能抛得开吗?若不论家世,自己的儿子恐怕早就被举孝廉、举茂才、出仕为官了吧,哪能沉沦于末吏之流?
看着儿子沉默不语,却一脸倔强,吕父长叹一声,算了,不就丢点脸吗?大不了被东家赶出去,丢了账房的工作,以后的日子过得清苦一些,想办法再找份工作就是。
吕父开口道:“好吧,儿子,既然你坚持,我这就找张五爷帮你上门求亲去,反正我们一介寒门,本也没多少脸可丢,况且天下求亲被拒者,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罢,吕父去里屋拿了点积攒的钱财,出门买礼物,请在四邻中多少有点身份的张五爷说媒去了。
虽然基本不抱成功的希望,而且做好了被刘府扫地出门的准备,但吕父更知道,此乃人生大事,此事要是不做,也许儿子一生都会觉得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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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客气气地将张五爷送出门,刘母对躲在屏风后面的女儿道:“娉儿,出来!这事儿是你鼓捣出来的吧?”
对着严肃的父母,刘娉慢慢地挪了出来,低着头不说话。
刘母道:“我就知道,老吕是个实诚人,不会这么不自量,我刘家的小姐,也是他那个当小吏的儿子能惦记的?”
刘娉壮着胆子,回了一句千古名言:“您认为吕子衡会是长贫之人吗?”
刘母不语,刘父稍微思量了一下,道:“娉儿,我承认,也许你说的有理。老吕家也算代代读书,吕子衡那小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好学能干、品貌不凡,但吕家贫寒,到时你要是受不得苦,后悔就来不及了!”
刘娉向父母深施一礼,道:“数月以来,来我家提亲的所谓青年才俊,有哪个及得上子衡哥哥?女儿坚信,吕子衡不是长贫之人,哪怕未来毕生贫苦,也只能怪女儿眼拙命薄,却绝不后悔!”
语毕再拜,慢慢转身离去。
刘母无奈地看着丈夫,刘父摇头道:“事缓则圆,娉儿刚烈,此事不能硬来,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