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在米白色的遮光帘上留下了细碎的光斑。石泉按掉闹钟,将窗帘掀开一道缝隙瞄了眼逐渐热闹起来的停车场,随后拍了拍身边的艾琳娜,“我们该起床了。”
半睡半醒的艾琳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赖在石泉的怀里不愿起来。
“起不起来?”石泉凑到艾琳娜的耳边柔声问道。
“再睡半个...”艾琳娜话还没说完,石泉已经拉起被子盖住了两人。
床尾的角落,被吵醒的冰糖伸出一只锋利的爪子举在半空,盯着石泉露在被子外面的半个脚掌挣扎许久,终于还是认怂的放弃了在挨揍边缘反复横跳的想法,不情不愿的跳下床离开了越来越热闹的卧室。
等到上午九点半,四辆车开到套娃枪械商店的门口,汇合了坐在面包车等待的叶菲姆,离开乌兰乌德市区钻进了东北方向长满了白桦林的群山。
沿着破败的山路开了将近15公里,叶菲姆带着众人开进了一片破败的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军营。只不过让众人意外的是,这座位于群山深处的军营虽然早已废弃,但却足够热闹。
离着大老远,众人便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枪声和各种口令的喊声,等他们穿过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围栏,一眼便看到长满了荒草的停车场里散乱的停放着十几辆不同型号的私家车。
“四年前我们买下这座废弃的军营,把它改装成了一个模拟真实环境的靶场。如你们所见,我们的生意还算不错。”
叶菲姆一边解释,一边从面包车里抱出几套迷彩服和白色的软质防弹背心以及带着护目镜的头盔分给众人,“你们回车里换上吧,本次培训的所有对抗练习全部使用染色训练弹或者减装药的橡皮子弹,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能留下个美好的回忆。”
用橡皮子弹做对抗练习?
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抱着属于自己的服装跑回了房车。橡皮子弹也是子弹,一样是能杀人的,就算是减装药也仍旧具有危险,而且就算杀不死人,打在身上也绝对疼的要命。
等众人心怀忐忑的换好防护装备,叶菲姆已经将一张胸环靶贴在了车身上,“第一条规矩,接下来的所有培训,不管是打靶还是对抗练习,你们都可以将子弹打在目标除了喉咙之外,胸靶涵盖的任何位置,但也只能是这些位置,任何情况下不准对双手、脖颈、以及腰部以下开火。”
见众人各自给了回应,叶菲姆掀开车厢里的帆布,将一支支带着明显使用痕迹的手枪和冲锋枪发给了众人,这些枪的型号和昨天他们在套娃枪械商店里买下来的完全一致。
检查了一番空置的弹匣和枪膛,石泉将手枪插在防弹背心胸口的快拔枪套上,随后拎着野牛冲锋枪跟在叶菲姆后面往靶场深处走。
这座废弃军营与其叫靶场倒不如叫训练场更合适,这里根本没有常见的直线型靶场,反而所有的靶位都被安装在那些废弃建筑的各个角落以及意想不到的位置。
而来这里打靶的顾客也绝非只是单纯的瞄准然后扣动扳机,他们有的组队练习着CQB清房战术,有的人则将自己藏起来操纵着狙击步枪搜索着那些在电磁阀的控制下随机跳起的钢靶。
石泉等人正看的出神儿,冷不防正前方不远处的某栋胶合板搭建的民房里,一个头戴苏联生产的老式防毒面具的人影从不远处的窗台飞身扑了出来。
只见这人动作极快的从身后背包里掏出一支乌兹冲锋枪,冲着身后飞速靠近窗户的另一个类似装扮的人疯狂的扣动扳机!一枚枚染色训练弹砸在对方白色的防弹背心上溅起一片片湛蓝色斑。
被子弹击中的人强忍着胸口猛烈的撞击,费力的举起手中的武器示意自己已经阵亡,这才免去了被“鞭尸”的痛苦。
再看从窗户里飞出来的那个面具人,他几乎在冲锋枪刚刚打空弹匣的瞬间,另一只手就已经从背包与后腰的夹缝里抽一个硕大的弹鼓。
空弹匣落地和弹鼓卡住弹匣井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这面具人的火力根本没有中断,直接横移枪口,将另一个窗口刚刚探出的人影胸口染成了蓝色。根本不等第二个人举起手,他便以不算好看但绝对够快的姿势爬起来重新跃进了刚刚跳出来的窗户里。
听着木头房子中时不时响起的枪声,石泉却皱起了眉头。刚刚那个人虽然带着防毒面具和头盔遮盖了脸上的样貌,但他背着的那个草绿色运动背包却格外的眼熟。
他甚至有八成的把握,刚刚被人逼出房子又反杀回去的面具人就是昨天在套娃枪械商店里遇到的那个,似乎图谋不轨人的神秘人。
“叶菲姆,刚刚那个人好像有些奇怪。”石泉斟酌的说道。
“包括你们,这座靶场里的人都很奇怪,习惯就好了,灰姑娘是我们靶场的常客,他不是什么坏人。”
叶菲姆一边带着众人继续往里走一边不在意的说道,“从靶场开业之后不久他就来这里玩了,每隔两天来靶场玩一个上午,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灰姑娘是他的绰号吗?”石泉好奇的问道,“穿水晶鞋的那个?他看起来可不像是女人。”
“只是个非常形象的比喻而已”
叶菲姆索性站住脚,回过头来说道,“灰姑娘是个很奇怪的年轻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开什么玩笑?这对你不是什么难事吧?”大伊万压根不信,叶菲姆好歹是信号旗退役的精锐,不可能连对方的名字都查不到。
“如果抛开商店和靶场老板的身份,想知道他是谁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叶菲姆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托内务部的朋友调查过,他只是个从小在乌兰乌德长大的普通华夏人而已。”
“普通华夏人?”
何天雷挑了挑眉毛,刚刚那一套动作可不像是哪个“普通华夏人”能做出来的,甚至可以说,换做他自己都不一定做的比那位灰姑娘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