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卢先生了,这几年我已经麻烦您很多事情了,也不敢再劳烦您多费心了。您的大恩,伯和必将全力报还。”
“伯和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之间提什么报不报还不还恩不恩的。我和你父亲本就是好友,现在他变成了这副模样,你是我的晚辈,多照顾你那是应该的,你……”卢先生还想再说些什么,他的伙计就跑进了店里唤他。
“卢掌柜,商队的黄老板来了,要和您商量运货的事情。”伙计见江承德也在,便在门口站着大声说没有进来。
“我那边还有事,伯和我就先回去了,用不用我差人送你去医院?”卢先生问道。
“不用了,我走去即可。”江承德道。
“那好,我就不送了,你去医院把你爹接过来,今天晚上咱们就拆匾。”卢先生点头,朝门口走去,江承德紧随其后。
两人在门口分开,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江承德早上只吃了两个窝头,一碗稀粥,和卢先生一起清点了一上午的东西早就饿了,正巧泰丰楼往前十几步路就有一个卖烧饼的小摊子,江承德便去那买两个素烧饼垫垫肚子。
江枫在泰丰楼门口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会儿牌匾,正想抬脚朝江承德那边走去,就听见卢先生的伙计在跟卢先生说话。
“掌柜的,咱真的要把泰丰楼也搬到北平去?”这个伙计估计是卢先生的亲信,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问。
卢先生单独面对伙计的时候就没有面对江承德的时候那样笑容满面了,淡淡的看了伙计一眼,不知道是嫌他话多还是怎么的,表情居然看上去有几分冷淡。
“不然呢?”
“江师傅的厨艺在咱们关外是一绝,就算到北平城里也是不差的,北平城那么多酒楼,您就不怕他被别人挖了去?”伙计自然是向着掌柜的。
“挖了去?”卢先生抬头看了一眼牌匾,笑了,那笑容看起来居然有几分阴森可怕,“这块牌匾在我手里,他能被谁挖了去?”
江枫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卢先生,依旧是那张笑脸,可却看出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北平城里的酒楼一天的进账就是十几块大洋,岂是关外这种小地方能比的。放着泼天的富贵不要窝在这个地方,我看他们江家历代也是脑子坏了。”
“要我说也是,江师傅他爹可真是个败家子,咱们关外抽大烟把家产败光的多了是,像他这样的短短几年时间把家产全都败光的还真是头一份。也就是您好心,按市价收购了酒楼宅子和田地,还把杂物房分给他们住,不然江师傅他们一家早就露宿街头了。”伙计附和道。
“伯和这么好的手艺,露宿街头岂不可惜了。有些话不该说的就别说,伯和一向不在意外人的言语,但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尤其是陈师傅,若是让他听到你刚才那番话岂不要生了间隙。”
江枫还想再听听卢先生说了些什么,江承德已经买好了烧饼迈开步子往前走。空气墙再一次撞上了江枫,即使江枫再不情愿也只得跟着江承德,一边往前走一边又忍不住的回头。
卢先生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似笑非笑,张嘴低声说着些什么,看的江枫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