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骨低下头,没有再继续解释,道:“是,老祖,达骨知道这件事做错了,光是想法都是不负责任的,任凭老祖责罚。”
“哎,老夫也明白,是达守挑衅在先,也知道这些年青红巫族之间其实摩擦不断,你也有着自己的苦衷。”
听到这句话,达骨流下眼泪,使劲点了点头,或许这些年他心里的苦也只有老祖这一刻的话才能安抚,而且能让这位老人当众哭泣的,也只有他的长辈了。
“达守,你虽然年轻,但你要知道,你是巫祝,不止先炼了毒童蛊,而且还涉足了本炼,哼,你是拿巫族的祖训当耳旁风了?”洪爷看向达守,喝道。看着洪爷严肃的目光,达守终于没有了往日的傲气,要知道在达守眼中,几乎没有一个怕字,对红巫族,他不怕,初到省城遇到了不少阻力,他一样全部踏平,为青巫族开了一条平坦的路,但今天……显然
他怕了。
巫族老祖的威严,他不得不怕!
“老祖,达守知错了,这些事情的确是我挑起来的,包括率先炼出了毒童蛊。”达守抱拳道。
洪爷点了点头:“呵呵,小子,你倒是敢承认,是谁给你的勇气做了这些?你眼中就没有族人们了吗?”
“达守的确欠考虑,不过达守也有着自己的苦衷。”似乎在这一刻,只有达守,没有了梁青,其实对于达守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苦衷?你是说关于达砍的事情?”
“没错,老祖,复仇不报我枉为人子,达骨不念兄弟之情害死了我父,我就肯定不会念叔侄之情,我要报仇!”达守说道。
“包括现在也是要报仇?”
达守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老祖,当初我真的没有害达砍,我可以发誓!”达骨激动得起身道。
“你没有?达骨,你觉得你还有良心吗?你的眼中还有巫神吗?你的发誓都是空气!”达守也起身喝道。
“够了!”
洪爷一掌拍在桌子上,这才将两人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这个矛盾本来老夫并不想解开,老夫觉得如果你们可以自己解开,那才能真正和解,不过看来……呵呵,达骨,你有很大的责任。”
“是,老祖。”达骨躬身道。
洪爷撑着椅子扶手缓缓起身,显然先前的事情已经让他有些虚脱,林子辰赶忙起身扶住。
“谢了林爷,我来和这个后生说句话。”
说着,洪爷走向了达守,道:“后生,达砍的死和达骨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什么?老祖可是……”
“达砍……哎,也是老夫最不愿提起的一人,我看着他们长大,达砍是最有潜力的一个,而且懂事、上进,但是每每看到他的可爱,老夫都会觉得痛心。”
“老祖,这是为什么?我父亲上进不是好事吗?”达守不解地说道。
洪爷点了点头:“不错,按说有这样的后生,老夫应该欣慰,可是……达砍先天经脉脆弱,比常人的经脉弱了近十倍,后天都无法弥补。”
“什么……”达守不禁倒退了一步。
“老夫曾劝过达砍,让他安心静修,尤其是修炼心智,可毕竟达砍好胜,在那次抵御异兽一战之后,经脉皆损,而且老夫都无能为力,哎,可怜了我的后生……”
说到这,达骨眼泪也落了下来:“达砍是我最好的哥哥,自那以后,我也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人……”
达守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发抖了,而且是那种无法抑制的,他一双眼睛看着老祖,又看了看达骨,突然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眼泪如泉水涌出,不可控制。
洪爷也没有劝,只是让达守尽情流泪,旋即看向达骨:“达骨,你的巫祝不是打算传位给达守吗?为什么没有拿出来?”
“我……老祖,达守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便带着青巫族离开了,让位的文书现在还在族中。”
达骨说完,达守只觉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看着这一切,林子辰叹了一声,若不来苗疆,又岂会知道世上还有这么曲折的一族,这也是给我林子辰上了一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