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脸色一变,立刻惊慌失措的一把挂上电话,浅浅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转头扫了一眼公用电话,正好在显示屏上的数字消失之前看到了灰原拨出的电话号码。
“阿笠博士叫我出来买东西,我要回去了。”
飞快的说了一句,灰原匆匆转身就走,浅浅看着灰原的背影愣了愣开口,“灰原,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灰原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什么也没说的走到浅浅身边,然后一言不发的跟着浅浅上电车,坐公交,最后站在一座古香古色的日式宅院前沉默。
“如月峰水?”指了指门牌上的名字,灰原终于开口,“要我陪你来的,就是这里吗?”
“啊,我想问点事情。”浅浅说着,上前一步按响门铃。其实叫住灰原只是条件反射,原本浅浅是想跟灰原去喝个咖啡什么的,可是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等到浅浅回神的时候,已经站在这里了。
原来自己还是心底不安,可是到这里能干什么?就算如月是杀人凶手,事隔这么多天那还能等自己来找什么线索证据。想着不由抚了抚额,回头想和灰原说点什么缓解心情的时候,才发现灰原已经走出老远了。
“喂,灰原。”无语默了一会,浅浅几步追上去又把人拉了回来,“既然来了就陪陪我好了,你跑什么?”
灰原还要说什么,门却正好打开,看着来开门的人,浅浅不由再次愕然,“幸村?”
“浅浅?你怎么来了?”幸村一脸的讶异,疑惑的瞄了几眼灰原,然后才让开了门,“进来吧,浅浅不是说想见见老师吗,正好。”
“哼,”灰原哀轻勾唇角轻哼了一声,“原来如此,专门来接人的么?看来我成了灯泡一般....”
浅浅一把捂住灰原的嘴,干笑着把人拖进了庭院。幸村也不再说话只是笑的让浅浅觉得浑身发毛,直到见了如月峰水才松了口气。
跟着幸村一路来到如月峰水的工作室,浅浅最先看到的就是被厚重的窗帘遮住的画室正朝着富士山的落地窗。不动声色的行了礼跪坐在地上,如月峰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叫幸村继续完成刚才的画。
没想到幸村在,有些话倒是不好说了。浅浅叹了口气歪了歪身体,不习惯这种跪坐不一会就腿发麻的不想自己的。呲牙咧嘴的来回侧着身体缓解,可是如月峰水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一个眼神飞过来,大声喝道:“你连跪坐都不会吗?!脚并拢坐正!”
这老头吃炸药了?!浅浅心底腹诽,瞥见幸村担心的眼神,立刻收拢姿势坐好。还没松口气就听见如月的再次大喝,却不是对自己:“精市,作画的时候不准分心!”
我有那里得罪这老头吗?浅浅皱着眉想了一会却什么也没想到,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就听见一旁的灰原小声说:“下次这种机会不要再找我来了,这种爱的考验可跟我没关系。”
“喂喂,别乱说话。”浅浅瞄了背对着自己作画的如月一眼,无声的侧了侧身体缓解腿部的麻木,“我只是来调查的,没想到幸村也在这里。”
灰原不置可否一脸深沉,浅浅脚麻的实在受不了,看着如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走出画室,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乱跳。
“呵呵,”幸村看着浅浅的样子轻笑摇头,紧跟着又皱了皱眉说,“老师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浅浅你别在意,等我们画完了就一起回去。”
浅浅呲牙咧嘴的摆了摆手,实现飞快的扫过画室里所有的东西,最后看向被厚重窗帘遮着的窗户,侧耳听了听画室外的动静,然后脸上表情不变的走过去掀开窗帘一角。
直到被如月峰水赶出宅院的时候,浅浅这才摸了摸被敲了一拐杖的手臂,抿紧了唇小声嘀咕,“真是怪脾气的老头!”
“我们都提醒你了,”灰原事不关己般淡淡的说,“话说,那帘外到底有什么,你看的都入迷了?”
浅浅眯了眯眼睛,半响摇了摇头,“没有,真是抱歉了,幸村,害你也被赶出来了。”
“呵呵,没什么。老师今天好像很怪...”幸村抓过浅浅的手看了看,“对不起,要不是你来接我的话,也不会被打了。”
你真的别误会,我不是来接你的!浅浅眨了眨眼,却好像百口莫辩。又是一路沉默的回到东京,灰原哀立刻躲避不及的转身走人,浅浅无语跟着幸村走到医院门口,看着他走进住院大楼脸色这才一点点的严肃起来。
事情似乎都堆积到了一起,迫得人有种要发疯的错觉。总要一件件的解决吧,有压力就要纾解。浅浅沉默的把玩着手机,指尖不受控制般的按下了几个键,在屏上显示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那是灰原在公用电话亭里拨打的号码。
脑海里有些事情不断的翻腾,浅浅眯眼仰头深吸了口气,迟疑了几秒还是打电话告诉切原纯子自己今晚住朋友家,然后再次乘坐上了电车。
同一时刻,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东京某个公寓楼下,Gin和Vodka从这里出来,熟门熟路的走到了楼上的某一房间。房间里面的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只有房间正中的小桌和上面的电话还完好无损的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大哥,就是这间房间。已经跟管理员确认过,房租也预付了一年的。而且根据邻居说,有时会有电话打进来,而且会在电话里留言。”Vodka说着,渐渐疑惑起来,“但是当我刚要听电话留言时,留言却并没有被录音。不知道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到居然背着组织躲在这种地方!”随手翻了翻丢在一旁的书,Gin冷哼,“哼,女人毕竟就是女人。车子里有电脑去拿来,我有新开发的软件,逆向追踪程序,用这个的话,照耀20秒就可以逆向追踪。”
是夜,不知为什么逐渐转暖的天气又有了点寒意,浅浅瑟缩了一下来回的看着四周,地方偏僻没什么人,也没有任何电子眼之类的任何东西。抬脚走进电话亭里呵了口气搓着手,然后满意的笑了笑,看了看时间手机上的数字显示全部变成了零,浅浅这才深吸了几口气拿起了公用电话的话筒。
‘叮铃铃’电话铃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沉寂,坐等在电话机旁的Vodka和Gin同时抬眼,静静的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我是宫野,现在不在,请在提示音之后留下你的大名和事由!”录制在电话里的前奏音说完,接着传来两人无比熟悉的声音,“姐姐,是我。后天要参加双塔摩天大楼的开幕典礼....”
Gin叼着烟看着电脑上飞快闪烁的数字一个一个的慢慢确定,和Vodka对视了一眼,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但就在电话号码的数字还差两位就全部明确的时候,电脑上却突然显示:无法探知!
另一边阿笠博士家里,柯南拔掉电话线,看着惊了一下的灰原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果然你是打电话给你姐姐,打到你姐姐宫野明美生前偷偷租的的房间里的电话。虽然我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管怎么说都太危险...”
“我的心情谁都不会理解!”灰原一下子激动起来,飞快的推开柯南跑开。
与此同时,浅浅终于下定决心按下了最后一个号码,然后听着电话那头嘀了一声,紧跟着响起一个仿佛很久远的声音:“我是宫野,现在不在,请在提示音之后留下你的大名和事由!”
宫野明美住宅,Vodka一拳砸在电话旁的小桌上,“可恶,还差几秒就成功了!大哥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感觉到我们在这里,还会再打来吗?”
“不,不会的。”Gin又点燃了一根烟掉在嘴里,这才说:“我们在电话旁偷听的事,她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吧。应该不会再打来了,不过我总觉得老天似乎在帮我们,双塔大楼的开幕典礼吗?”
“哼哼,终于可以见到你了,雪莉!看到,你那死后发青的脸!”Gin站起身一边狠笑,一边吩咐,“把电脑收了,我们走...”
可是电话铃声却在这时突兀的再次响起,将Gin跨出门去的脚拽了回来,转身望向电话,宫野明美的声音之后是长长的静默,随后像是传来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看向一旁的电脑屏幕上的追踪显示,Gin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这一次,电话号码全部全部显示出来了!
什么也没说,Gin冷厉的眼眯了眯转身走出房门,身后Vodka抱起电脑疾步跟上。
久违的记忆翻上脑海,浅浅轻轻的叹了口气挂上电话。灰原哀大概是想听听姐姐的声音,才一次一次在寂寞难耐的时候不自觉的打电话吧,那遇见Gin他们似乎就说得清了,是因为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所以才去双子大厦的吗?
转头看向公用电话,浅浅惯性的眯起了眼睛,大概刚才自己的电话也被听到了吧?那他们会不会想办法查处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追来呢?过年以来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满月对决的试探之后又是这次的电话窃听事件。想想似乎每一次都是组织的家伙门占先机呢,可是怎么总能让他们拽着鼻子走,影响自己的心情。我不舒心,你们也别想舒心,没谁说必须要跟你们硬碰硬是不是?
我好像已经扭曲了!侧头默了好一会,浅浅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用石子整整齐齐认认真真的压在电话机上。退后两步看了看,浅浅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流星的隐入夜色中。已经告诉了切原纯子自己今晚睡同学家,现在好像是无处可去了,犹豫了一会浅浅直奔医院,悄悄溜进幸村的病房借宿!
同一时间,Gin和Vodka赶到了追踪显示的地点,看着眼前颇显孤单的电话亭,两人长久的沉默。冷风从推开的门中吹进去,吹得挂在话机上那张纸哗啦作响。
“大哥,什么线索也没留下。”Vodka有点不安的说,“指纹、毛发、汗液统统没有。附近也没有监视器,也没什么人,不知道是谁在这里打过电话。”
Gin阴沉着脸站在电话亭门口,叼在嘴角的烟慢慢的自然成半截。又过了一会,Gin才取下嘴里的半截烟丢在地上用脚碾成了灰,随后一把撕下那张纸,映着暗沉的月色,Gin看见上面写着的话:深夜的耗子们,去死吧!!!
看着无与伦比加大加粗的感叹号,Gin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一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随后将纸揉成了碎片,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