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绛卿看她还是不动,便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收起手机直接伸手拉住了鲁芸茜的胳膊。鲁芸茜一惊,终于仰头看了他一眼。因为这一拉并不是那种客气的示意,而是带了几分蛮横的力道拉开了紧抱在腿上的手臂,强行破坏了她的“蛋”状蜷伏。
“走。”刘绛卿说。
“我,我不想去。”鲁芸茜甩了甩被抓住的胳膊,却发现根本甩不掉。
“自己走,还是我拖你?”刘绛卿说着手臂又使上了力气,直接将她从石台上往外拽出了一点,强迫那两条腿从石台上垂下来踩在了地面上。俩人拉扯的样子引来了路人频频注视,觉得是双十一逛街的小情侣从闹情绪已经升级为打架了,看来真的是要过双十一的节奏。他们不由得稍微驻足了片刻,想看看后面的结局是不是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鲁芸茜被他这一拽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闹下去,发现周围有人正在看着这边,便赶紧从石台上下来站起了身子。这才觉得自己蜷窝得时间太久,竟然有点站不住。身子晃了晃,扶着刘绛卿拉着自己的胳膊才没摔倒。
这一晃俩人的距离变近了许多,刘绛卿却突然松开了手,淡淡说了句:“跟着。”便朝街的深处走去。
路人看见男子生气似得先走一步,而那学生样的小姑娘却灰溜溜地跟在后面,不由得有些惊愕。这年头,居然还有男的生气女的追这种事啊。
餐厅其实就在隔壁的步行街里,整个店面灯火辉煌,入了街口就能看见那霸气的排场,足足占了大半条街的面积。店门口高悬的仿古式牌匾上写着“六必居”三个字,旁边还有一行小纂提文,因为太高却有些看不清楚。
进入这家餐厅,迎面就是一座微缩的山水景观,前厅里清一色华丽的仿古式建筑,里面还有三层阁楼,中间预留了一个圆形舞台,旁边摆放着一把二胡,看来这里在特定时间还有演奏的表演。
穿着汉服的前台接待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和刘绛卿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带着他们穿过大厅直径朝里面的包间走去。
鲁芸茜一怔,边跟着接待朝里走边轻声向刘绛卿问道:“要去包间吗?”
“我怕吵。”刘绛卿说。
接待将他们引入最里面的一处小包厢里,刚好可以坐下两个人。这个小包厢里面也是仿古式的,鲁芸茜坐在加了棉垫的木椅上,总觉得自己这身学生装扮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却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两个一样穿着汉服的男服务生拉开了包厢的门端着餐盘过来上菜。首先给鲁芸茜上了一碗红枣热粥,然后又摆好了几道热菜,最后取出了一瓶果汁。服务生看了看俩人,将果汁也放在了鲁芸茜一边。刘绛卿看了一眼果汁,默默伸出右手将果汁瓶从桌子上挪了过来,微微抿了一口。
服务生见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帮他们拉上了包厢的门,立刻离开了。
“诶……”
鲁芸茜看见这一大碗粥顿时有点蒙,看了看那些菜也是偏清淡的蜂蜜南瓜、豆腐羹和自己最不喜欢的胡萝卜炒鸡蛋,刚被吊起的胃口又瞬间消失了。只能在大脑里想象着自己是在吃大块的肉,这才勉强拿起粥里的勺子张开嘴轻轻喝了一口。
刘绛卿看着她慢慢喝粥,却丝毫不动筷子。本身就处于疲劳状态,下午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更加疲劳,若不是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丫头要照顾,早就已经回到家里去休息了。不过来到这里也是别有安排,因为心里还有一件事想问问这个丫头。
“那个……”“你……”
蓦地,俩人居然同时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又同时沉默了下来。刘绛卿垂下了眼睛,拿出手机开始翻看着,似乎想忘掉刚刚的尴尬。
鲁芸茜又抿了一口粥之后觉得浑身都暖融融的,见他也不再说话,便接着刚才的话问道:“我可不可以问下~,你以前也是鏖战的职业选手吗?”
“……”刘绛卿继续沉默着,虽然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还是不喜欢这个话题。
“那你,见过我哥哥吗?”鲁芸茜看他有些沉默,便小心地追问了一句。
其实她问这两个问题的原因并非是像那群凑热闹的人一样图个好奇,而是想藉由他来打听一些哥哥在竞技圈时候的事情。自从三年前哥哥远离家乡来到C大之后就一心扎进了职业竞技的事情里,家人的强烈反对使他迫不得已只好以回避而求全,就连自己的妹妹也很少再交流来往。
到如今,鲁芸茜完全不认识哥哥身边的朋友,在刚接触到鏖战的时候也怕自己看到哥哥以前的朋友会徒增伤心,便从不去找他游戏里的那些好友。只是将关于哥哥的事情埋在了心里,如同去世的这件事一样当做从未发生,从不知晓一样处理。
但今天的事情却激起了她的一种欲望,非常想知道哥哥以前到底都做过什么,在竞技圈有过什么样的成绩,认识了哪些人……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想知道。而刘绛卿既然是以前的职业选手,又和哥哥在同一所大学,那么应该是见过哥哥的。所以即使鲁芸茜清楚他不喜欢说起竞技的事情,也还是抱着一丝期望问着。
“嗯。”刘绛卿沉闷着声音应道,其实多半也是心虚。因为不久前他还曾经说自己不认识鲁道恒,但是现在再撒这个谎就太假了。
听到这个声音鲁芸茜立刻瞪大了眼睛,身子也不由得前倾了过去,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轻声问道:“真的!可以和我说说哥哥在竞技圈的事情吗?”
刘绛卿不由得抬起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鲁芸茜的眼中透出了一抹哀伤,低着头一边用勺子搅着剩下的粥一边说:“自从哥哥去C大上学之后我们就很少来往了,家里的人都反对他玩游戏,所以他很少回家,最多也就是打打电话。我只知道哥哥一直都在打比赛,但是却不知道他的战队是哪个,不知道他有没有实现自己的目标,我……对哥哥真是一无所知啊。”
“你哥哥他,很厉害。”尽管是在提及自己最不喜欢的死对头,但是此时此刻刘绛卿却觉得自己并不是以一个竞技选手的身份来说这句话,而是以朋友的身份给鲁芸茜讲另一个人的事情,所以显得十分坦然,“他打败过很多优秀的战队,打败过我,还拿到了鏖战第二届秋季赛的全国冠军。”
“哥哥拿到过冠军?!”鲁芸茜猛然抬起头,似乎不相信刘绛卿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