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咱们村里……其实来了朝廷的大官,你知道嘛?」
「大官?什么大官?」
黄平想着,「这些大官不穿官服,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撞见我,问了我很多田的事,问我有没有人再夺田了。」
「这……我也不知道,等我去了县里,问问同窗,或许他们有知道的、」
普通百姓是这样的光景。
寿宁伯张鹤龄和建昌伯张延龄这边则是另一个世界。
太子已经监国,他们两兄弟还是歌舞升平。
因为张皇后偏袒的关系,这两位伯爷要钱有钱、要地有地,日子似神仙。…
直到近日,府里的下人去给他们两位禀告,彼时他们正在自家的院子里看戏,边上就是精美的人工湖,那叫一个怡然自得。
那下人套在寿宁伯张鹤龄的耳朵边说了一句,
张鹤龄眉头一挑,「这怎么可能?谁传得这个假消息!让老爷我知道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延龄伸着手比划,那动作气势磅礴的,「退一万步讲,即便殿下真有这道旨意,那也只会把那些修城墙的士兵找回去。怎么会动我们这里的人?那样皇后还不同意呢。」
张鹤龄也觉得是,皇后可是一点消息都没给他们。
总不至于那么突然吧?
没事的,没事的。
「走走走,滚开!别在这儿碍眼,误了我的戏。」
就这样,两兄弟那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兴济县属北直隶,离京师不远。
到第二天,又有消息传来。
这次是从京师里来的人,「大老爷、二老爷,京师里都已经传遍了,太子殿下对之前整军的进度颇为不满,一问才知,是京营都被调去各地营造去了。大老爷二老爷去年和殿下闹出了不愉快,外间都在说,兴济县的这些工程怕是都得停!」
「怎么可能?!」寿宁伯掐着腰站起来,「崇真宫是为道教老太君建的殿宇,是替我张家积德的!谁敢下这个令停止?」
张延龄也叫嚣,「大哥!去查!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把弘治十一年的事给翻出来乱传,这是明晃晃的不把我兄弟二人放在眼里,也是挑拨我们和殿下的关系!」
好了,第二天来禀报的人又被打出去了,
但之后第三天、第四天,京里的消息越来越多,
搞得两位伯爷还真有些坐不住了,
「……真有这事儿?殿下真要召回这边的京营兵卒?」寿宁伯开始在心里滴咕,
建昌伯则没那么多想法,「有还是没有……进宫一趟不就得了?就明天,咱们入宫去。」…
寿宁伯也觉得应该有这个必要。
主要他本来都觉得不会那么突然,但这两天事情越发的真实了,而且……去年太子打他们屁股的时候也是很突然,
不对,那特么都不叫突然,那是天降神雷一下子把他噼晕了。啥征兆都没有,直接给他们打屁股开花,养了半年才养好。
「老二,就照你所说,明天你与我进宫一趟。」
而且这趟去,不能够去东宫,怎么着也要先去坤宁宫!路上有人传召去东宫,他们找个借口先去坤宁宫!当我们是傻得嘛!
于是乎,在二月中旬的一天,
太子正在习字的时候,刘瑾从外间偷偷跑过来告诉他,「殿下,寿宁伯和建昌伯进宫了。」
「知道了。」朱厚照沉稳的回了一句,随后弯起嘴角,「来人,更衣。」
这两个笨蛋,算计他们一万次,他们要上当一万次。
他其实不用去想,猜都能猜到那两人在坤宁宫说什么。无非就是诉苦,如果需要情真意切一点就哭,重点就是要让张皇后可怜他们。
这边更衣好了之后,刘瑾见朱厚照还是没有去出宫的意思,便问:「殿下……不是去往何处?」
「是的,稍安勿躁。」朱厚照静静的提笔练字,「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果不其然。太子话音一落外面就有个小宦官过来禀告,「启禀太子殿下,皇后有旨,请殿下坤宁宫一叙。」
「好。」朱厚照也不抬头,写完最后两个字才把笔放下。
皇家雇佣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