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城当日将那鸽子去毛洗净准备上火架时,这才发现那鸽子右脚上很不起眼的小竹筒…
墨倾城觉得自己挺缺德的,烤了人家的信鸽不说,还连带人家的信,也一起收了…
大概是因果报应吧,墨倾城也没落着好,不然,哪怕那鸽子里绑的是封情书也好。大不了,日后见了面,若是个女人,她就直接大发慈悲的赶跑,若是个男人,长得好看点儿,她就直接收进后宫,看看,多么美好的打算啊…
可偏偏,那巴掌大点的纸上,写的并非是‘思君甚浓,望君早归’的小情话…同时四字短句,只墨倾城看着,却偏偏不是滋味儿…那纸条上十分俊逸霸气的字体说
“消息已散,速得宝图,杀…”
那一刻,墨倾城才知道,原来那些宠溺,那些放纵,不过是为了将她圈禁的催命符…只那一刻,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既是受命他人,那些眼睛里的专注和温柔为何要那么真实,真实到教她贪恋。而墨倾城,已经没有经历去纠结那是不是捧场作戏,因为那一场宠溺于被宠溺的游戏中,她已然输了…对于白芷言的包容,墨倾城十分没出息的深信不疑,所以,他要宝图,她便给他…
只她墨倾城,有自己的底线和骄傲…
再比如说,她于离花宫笑着同烈如歌说来半生崖时…
那种感觉很复杂,明明是想怨的,却怎么也怨不起来…墨倾城不傻,烈如歌深藏的苦涩,烈如歌偶尔突现的患得患失,无一不在告诉她,那人,有苦衷…
只当她亲耳听到的时候,却仍是比想象中要疼…
她是恶毒的,谁若教她不快活,她便要那人千倍百倍的还给她…
烈如歌是她骨子里深埋的执拗,不论有着怎样的过往,不论有着怎样的纠葛,这一生,她都没准备放手…
再比如说,裳裳离开的时候…
那些箭羽,那人嘴角溢出的鲜血,那人于万箭齐发中的惊鸿一笑,无不刺痛着她的神经,可她仍是,忍着没有哭出来…
他将她支开,为的便是不教她看到这一幕,那么,那一刻,若她泪流满面,他定然不会开心的…
墨倾城总说自己很贱,即便哭,也不要教人看到,即便难过,却也不想教旁人发觉……
殊不知,那些笑容,早已将许多人,逼至进退不得的地步…若城墙,狼狈的守着最后的领地,而旁人,永远都只能站在墙外,看不到那些已然遮不干净的哀伤…
那种哀伤,比直接嚎啕大哭,比直接歇斯底里,来得更加浓烈…
比如说,白芷言一贯的不温不火下,那双欲言又止的瞳孔。比如说,烈如歌倾倒众生妩媚一笑之下隐匿的无助,再比如说,漠轻寒不苟言笑之下愈发孤寂的凛冽黑色…
正是因为她尝过那种疼,所以一定不能,让这个如同棉絮般美好的少年尝到那般滋味…
于是墨倾城冲动了,二话不说将抗拒着自己的莫不离扯回怀里,而后什么也没说,亲完再讲…
许是墨倾城唇间的虐夺太过霸道,却见莫不离由最初的狂乱转向平静,最后干脆直愣愣的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