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从二皇子府回来,暂时他们住在圣教中。
安置好仍是昏迷不醒的容亲王,应少离心头复杂,百感交集的静跪在床边,一言不发。
是他……误会了他的父亲,导致这许多遗憾和惋惜,他错了,他大错特错!
因为固执,因为任性,他从未去细想过这其中也许包含的可能性,只一味的抱怨,怪罪,不谅解!
“父王,对不起……对不起……”
默默的,只有这三个字,除此之外,应少离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曾经的过往,一幕一幕的涌在心头,当初觉得是对不起,可是如今点点滴滴,都透露着他父王对他的爱……!
是他太偏执,是他太轻狂,所以才会造成了这种种遗憾。他错了,如今他真的错了,希望上天能够可怜可怜他,再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吧……
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两滴,滴落在地面。闭上眼,忍不住的呜咽,应少离是自责,他太自责了!
怎么可以这样?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他的父王了!可是如今,他昏迷不醒,气息微弱,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的成了?所以,他害怕,他心里好害怕……
“父王,你醒醒,你醒醒,我是容泽,我是泽儿啊……我是你的儿子,我是你心心念念的亲生儿子啊,父王……”
伸手,轻握住容景枫的手,感觉着他那有些冰凉的温度,应少离悲伤,手隐隐的颤抖,不由自主的哆嗦。
“父王……”
低低的低喃,充满了愧疚与歉意,拉着容景枫的手,紧紧的将之贴在自己的脸上,应少离闭目,一行清泪落下。
“师兄……”
知道对方此举的用意,他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容景枫。一时间,容浅心头也难受,微微的敛下眸,敛去那眼眶中微微的湿意,走上前,轻轻而道。
“师兄,不要自责了,义父他是不会怪你的……”
“浅儿,父王不怪我,可是我自己不能够原谅自己。还有我母妃,直到临死前,我都没能够看上她一眼……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仍旧跪着,转而轻握住容浅的手,应少离低头,不住的难过自责,那哽咽的噎在喉头,满满说不出来。
“师兄,义母临终前,我曾想尽一切办法找寻你。可是那个时候,你刚负气云游,没有留下任何音讯,所以我纵使出动了所有力量,但是……”
慢慢的蹲下身来,反握住应少离,出声安慰,从身上拿出一个绣包,容浅递了过去,目光安静,话语平缓道:“师兄,这个绣包,是义母临终前给我的,说是有朝一日有机会,让我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都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义母说了,你就是那在外的游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虽已没有能力再等到你归来的那一天,但是希望你将这个绣包戴在身上,就当做是她一直在陪着你,护着你……”
伸手,将绣包放入应少离的手中,容浅低缓,话说的低沉。
闻言,应少离抿唇,那修长的手指不断收紧,不断的紧握,珍之重之,喉中哽咽,“母妃……”
“浅儿,你说父王是因为中毒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那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能苏醒过来?!”
从前没有尽孝,造成了遗憾,以后他想弥补,挽回那曾经的错过!此刻,抬起头来,应少离急切的问着,那神情紧张,注视认真!
“我……”
办法?什么办法呢?义父中的毒,她并不知道是哪种,是根本无从下手,让他苏醒过来。
当初容滟执念,何尝没试过各种办法?作为当事人的她,都尚且没能成功,如今她半途插进,又能怎样?
要想救容亲王,在解药上打主意就别想了,必须另外想办法。可是……
“浅儿,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吗?当初在天紫,你服下七星砂后不也没事吗?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玄妙?”
应少离并不知道容浅是百毒不侵的,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而见此,容浅轻轻的摇了摇头,对于救容亲王,她真的暂时无能为力。
*
“咸儿,咸儿……”
床榻前,圣子低低的叫唤着,那满是痛心的脸上哀伤自责。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儿子,也从来没有想过如今他竟是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自己的儿子相见!
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望着玉咸那昏迷的脸庞,圣子抚着,轻轻摩挲。
“咸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错了,错了……”
“圣子,一切都是命,你无需这般责怪自己。再者,薇儿她并没有怪你不是吗?这么多年了,你也可以放下了。”
身旁,是白术的声音,安慰开解。若是按理讲,他应该是玉咸亲舅舅,圣子的大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