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要求的,是我说服他的。”齐悦纠正了他的说法,而后才说起了禾花鱼项目以及昨天的社员大会。
余国庆听完嗤笑一声:“你们大队的社员莫不是以为天上能凭白掉馅饼?不给现钱,临县的人理都不会理你们。”
“但大家穷拿不出钱也是事实。”齐悦为他们辩解了一句。
余国庆眼睛一转,冲着他外甥女笑了:“你舅有钱啊,我出钱请人,收成后鱼分我一半。”
齐悦被吓了一跳:“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这还胃口大?我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外甥女的份上,我能开口要三分之二。而且,有我出马,我保证帮你们请来人。”
“不行,你一下子要去一半,社员们肯定闹翻天。”齐悦摇头,“而且咱们现在也不清楚一亩田能养出多少鱼,收获时鱼价又如何,这些都得一一算过才知道给出多少不亏本。”
“这几年鱼价都没什么变动,而且鱼收获后交给我处理,绝对比你们拿到集市上交换东西要有挣头得多。”余国庆笑得神秘。
齐悦被惊了一下,捂住嘴压低声音问道:“你不会是偷着做投机倒把的事吧?”
话一落,额头就被敲了一下。
“你个小丫头胡说什么,我是想法子找渠道销出去,怎么就成了投机倒把?”
齐悦捂着额头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再偷换概念,在这个时代,也是投机倒把。不过,”她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贼兮兮的,“只要带上我,我就不举报你。”
啪!头上挨了一巴掌。
余国庆瞪她:“你一个小丫头跟着胡闹什么,你缺钱就跟舅舅张口。”
齐悦捂着脑袋,回瞪他:“跟别人张口,哪有自己挣钱来得爽快。”
“我是你舅舅,不是别人。”余国庆抬手又想赏她一脑瓜,结果落了一个空,齐悦退得太快,他面露无奈,“行了,这事先打住,说回禾花鱼的事。”
齐悦痛快点头:“行,咱先说禾花鱼,你把鱼价告诉我,还有鱼苗的价格,再估算一下产量,然后就能算出花多少钱请临县人才不会亏本。”
“你还会算这个?”余国庆惊愕。
齐悦回了他一个白眼:“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一个大……”她及时改口,“我上过高中的,这问题简单得很。”
说完,跟他要了白纸和笔,唰唰地算了起来,又因为产量不确定,她干脆写了几个公式,让他跟临县人了解后往上填数就能算出结果来。
之后,又跟余国庆探讨如何说服临县人。
这一次,余国庆兜头泼了她一盆凉水:“你不会以为光是请一个人就行了吧?那人所在公社要不要打点?打点多少才能让那边的公社放人,且不把消息往外透露,这些都是要一一考虑在内。”他在纸上划了几笔。
齐悦惊愕地张大了嘴,抬头看他,就被他趁机揉了揉头发:“行了,这些你舅都能搞定,不过你这张纸很有用,我拿走了。”说着,把她写满了公式的纸从她手中抽了出去。
齐悦承认,她在考虑事情时习惯地忘了这个时代的特色,不过好在她聪明地找了熟悉这一切套路的余国庆。
她自得地笑了起来,杏眸弯弯:“舅舅,我发现你好久都没咳嗽了。”
这话一落,一阵咳嗽声响起:“咳咳……你这丫头是见不得你舅好……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