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莲的脸都白了,齐传宗冲她摇头,而后猛地咳了一声:“二弟妹,你对哥嫂的房间就这么好奇吗?”
王淑芬没料到齐传宗也在里面,脸上神色就有些僵了。
在农村,叔嫂间,大伯与弟媳间还是避讳的,王淑芬自然也不敢挑战这个禁忌,尴尬一笑:“他大伯,我跟大嫂开玩笑呢,你别在意哈。”
齐传宗没有接话,王淑芬又尬笑两声,悻悻走了。
余秀莲听到她走远的脚步声,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双腿就有些发软,齐传宗伸手搀扶她坐到凳子上,她又忙起身道:“不行,我得去找悦悦。”
“她这会正洗澡。”齐传宗提醒她道。
“那就等她洗完,我再去找她。”她重新坐下,但不过半分钟又站起来,侧耳听隔壁的水声。
齐传宗则是将那层蘑菇重新盖上铁皮石斛,做好伪装,又轻声对她道:“二弟妹再问起,你就说齐悦去她外婆家边上的山坡采了蘑菇回来,别的不要多说。”
“我记住了,什么都不多说。”余秀莲紧张的点头。
余秀莲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她好似等了一整天,才终于等到齐悦从屋里端了洗澡水出门。
她嗖地冲过去,夺过齐悦手中的洗澡盆:“你今天累着了,娘替你倒水,你赶紧回屋休息,娘倒完水就去找你。”
齐悦猜到她是看到背篓里的铁皮石斛了,不过她也是真的累了,便应声回了屋里,而后床上一倒,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说话声,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余秀莲正拦着牛根扑床上闹她,她便起身,伸手接过牛根:“我睡醒了,让他上来跟我学认字。”
前一阵她教的数数,牛根能数到一百了,她便改教他认字,比起数数,牛根认字明显要差一截。不过他还小,她对他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先启蒙,待到他上学就能较其他孩子早一步,有利于他建立自信心。
余秀莲这会却顾不得牛根认字的事,想要将他抱走,谁料牛根却犯了牛性,抱着齐悦的胳膊不撒手。
齐悦也笑着搂着他,笑着对余秀莲道:“我知道娘在担心什么,没事的,明天我便去镇里,将东西带去给我师父,这些东西也是师父交代我去弄的。”她用“东西”代称铁皮石斛,就是担心隔墙有耳,隔墙的二房三房与她们大房可是有不少嫌隙的,自是要谨慎。
余秀莲自然能听明白了她话里的代称,很是松了一口气,她本想要再问她山上的情形,但看她脸上的倦色,终是忍住了,强行抱走了哭喊的牛根,让她好好休息,等饭好了再叫她。
但这一觉,齐悦却从日落一直睡到第二天日出。
梦境中,她的胸口好似被什么压住,有些喘不过气,直到她在梦境中打翻了什么,才终于睡安稳。
一大早,齐明明跟她嘟哝:“大姐,我昨晚在梦里被一个坏人打了,我的脑袋现在还疼呢。”
齐悦:“……”
因为她昨晚没吃饭,今早余秀莲给她煮了两个鸡蛋,又用蘑菇做了汤,还有满满一碗白米饭,就是齐老爷子都没这待遇,齐悦有些坐不住了,便把鸡蛋给齐老爷子一个,另一个给牛根。
但中途却被齐老爷子制止:“今天你的早饭,是爷爷特意交代你娘准备的,你快吃吧,吃完咱爷俩还得去镇上。”
齐老太太看了眼重新回到齐悦桌前的鸡蛋,嘴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
这一顿早饭,齐悦吃得有些撑,第二个鸡蛋,她还是给牛根,以及眼巴巴盯着鸡蛋的齐明明各分了一半。
吃过饭,前往镇上时,齐传军夫妻死活要跟着一道,齐永福望了他们一眼,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抬脚就走。
最后,袁家只剩下二房一家子没有去镇上。
王淑芬愤愤抱怨:“三弟妹是不是傻,老爷子又不是没去过镇上,用得着特意去送吗?倒显出她是好人了,我们二房倒是被衬得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