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这话伤人,她缓了语气道:“这事其实跟你没多少关系,我会写信跟他说明白,以后你也不要再管这事了。”
周琼在听到她说他在添乱时,心里确实很难受,面上却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嫂子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我也不给嫂子添乱,信我不写了,但嫂子去信后,连长有了来信后能不能告诉我结果?”
齐悦知道他让他彻底放下这事不可能,就点头道:“你赶紧去上班吧,以后也不用总往卫生所跑,有了结果我会通知你。”
周琼看了眼手表,没有应她的话,只道:“嫂子有什么事就去派出所找我。”
齐悦含糊地应了一声,就往卫生所走去,她一直没有回头,不知道周琼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转身朝派出所奔去。
齐悦回到卫生所,遭到黄医生调侃,她也没回应,照常给老爷子起了针,而后给黄医生打下手。
临近中午下班点,病人也都回去了,黄医生细细打量她,忽然问道:“丫头有心事?”
齐悦正在清洗器皿,头也没回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心事,能一上午不说话?”黄医生直接道破她的异常。
齐悦愣了一下,回过头问:“我真的一上午没说话吗?”
“说吧,到底遇到什么事儿?”黄医生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
齐悦却迟疑了,她不知道怎么说,黄医生耐心很好地等着她开口,她终是问道:“若是师父做了一件让师娘误会的事,但师娘若无其事,根本没有找师父算账,你觉得师娘是不知道这事,还是因为别的?”
黄医生竖起了眉毛:“你这丫头胆子不小,这是拿我跟你师娘开涮了,我什么时候做了惹你师娘误会的事?”
齐悦一脸无辜:“我就是举个栗子。”
“哼,师父不吃栗子,吃鸭梨。”
齐悦听明白他的暗示,狗腿地道:“徒儿一会去供销店给师父买鸭梨。”
黄医生这才满意地哼哼两声,而后与她分析道:“你师娘聪明着呢,她要一时没罚我,指定憋着大招呢。”
齐悦的脸都僵住了。
黄医生扫了她一眼,语气肯定地道:“你跟你未婚夫闹误会了?”
齐悦的脖子有点僵,点头而后又摇头。
黄医生也不管她承不承认,径自说道:“有误会,解释明白就好,那小子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说完,见她还在发愣,起身冲她说道:“赶紧的,叫上你爷爷,咱回去吃饭,你师娘这会应该做好饭了。”
齐悦醒过神,依言去叫了在外散步的老爷子,三人一道回了杂院。
这些日子,老爷子的身体好了许多,就免了齐悦送饭的工作,与她一道去黄家吃饭。
吃过饭,老爷子与黄医生去了卫生所,但齐悦被留下了。
黄医生的原话是:“你这心不在焉的,就别去卫生所给我捣乱了,留在家里把事解决了再去。”
齐悦就这么被留下了,她又拿出雷军的信细细看了一遍,而后拿出了空白信纸,想要与他解释那天碰到黄秋实的事,只下笔写两个字就划掉,再拿出新的信纸,只不一会儿又被揉成一团废纸。
她却不知,这一幕跟半月前,某军营宿舍里某人写信时一模一样。
就在齐悦纠结如何写明误会时,某人带着兵正在泥浆里翻滚,而某个在军营里等待他回来的文艺女兵,无奈上了回城的卡车,又不断回头望着军营,希望某人会突然出现,胸前带着她赠送的红花。
只遗憾的是,直到军营化成天边的影子,她也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