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长却没见高兴,反倒皱眉道:“那丫头没给你针灸,肯定是你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
宋晋原惊愕地看向王院长。
“你不用看我,那丫头既然给你急救,按说该给你针灸祛寒气,但她没做,必然是你们闹得不开心,那丫头可是要有着小脾气的。”王院长笑了一声,而后又摇头,“她使了性子,你就只能在床上多躺两天。还有,你也快五十了,这个冬天都不能受寒,不然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
王院长又叮嘱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宋晋原想起巷口外,齐悦特意叮嘱警卫连长一定要送他来医院,心情分外复杂。
宋思思进了病房,看到她爸爸盖着被子背靠在床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过,她大致也猜到他昨晚去了哪里,侧头望了眼另一张床上睡着的艾欣兰,她咬了咬唇,终是开口道:“爸爸,妈妈喝的化瘀中药是齐悦堂嫂写给王院长的,不过王院长说,最好配合针灸手法,不然妈妈的眼睛只能维持现在这样。”
宋晋原猛地抬头望向自己的大女儿:“你想什么?”
这一句话无意中透出的威压,让宋思思脸色白了白,但她还是顶着他的目光道:“爸爸能不能去请堂嫂过来给妈妈针灸?”
宋晋原面无表情,他问她:“你之前去请过她了?”
“是。”
“结果如何?”
“爸爸!”宋思思忽然提高了声音,想要击碎他给她的压力,红着眼说道,“妈妈的眼睛以后可能就看不见了,齐悦会针灸,她跟咱家还是亲戚,我求不动她,爸爸是长辈难道不能去求她出手吗?”
宋晋原仿若没有听到她这番话,继续问她:“齐悦没有答应,她给了你什么理由。”
“她说她没有把握,但这分明是托词……”
“你怎么知道这是托词?你不信她,又为何要逼她给你妈针灸,你就不怕她失手吗?”
宋晋原一句句诘问,问得宋思思狼狈不堪,绝望地反问:“爸爸,除了齐悦,我能去找谁给妈妈针灸?她要是不肯来,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双眼彻底失明?”
宋晋原沉默,许久才道:“总会有别的办法,我去给你妈妈找针灸医生。”
他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床,宋思思去拦住他:“爸爸,针灸技艺复杂,并不是谁都是擅长脑科,若是找错了人,后果不堪设想。”
“那也得去找。”宋晋原推开往外走。
“晋原,晋原你要走了吗?”艾欣兰忽然醒过来,睁开眼,眼睛却没有焦距,她惊慌地伸手四处乱摸。
“妈妈,爸爸在这。”宋思思急忙拉着宋晋原的手,送到艾欣兰的手里。
艾欣兰放了心,紧紧握着他的手,空茫地眼睛对着他,嘴角带着笑:“我听王院长说,小齐医生的针灸不错,你能不能去请她来给我看看。”
宋晋原神色一冷,转头看向宋思思,宋思思倔强地与他对视。
艾欣兰视线模糊,似乎也没察觉父女俩之间的不对劲,她笑着继续道:“我听思思说了,雷军是她堂哥,那小齐医生就是她堂嫂,咱是一家人,以后也当一家人相处。”
“以前是我想差了,对思思她堂哥和堂嫂有些不礼貌,等他们来了,我亲自跟他们道歉,请他们原谅。而且,从今开始,但凡宋明和思思有的,她堂哥和堂嫂那份我也会备上,甚至好上三分,以弥补咱们家之前对他们的忽略……”
宋晋原越听越烦躁,直接开口打断她:“你不用想这么多,齐悦不会来,我会给你去找其他针灸医生。”
艾欣兰神色僵住,忽然间五官狰狞起来:“是叶英梅不肯让齐悦来给治病吗?一定是她,我知道她恨我抢走你……”
“够了!”宋晋原厉声打断她,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叶英梅是我妹妹,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尊敬她。”
艾欣兰眼睛出了问题后,情绪就坏掉了极点,她跟宋思思一样,都把复明的希望放在齐悦身上,如今希望破灭,情绪崩溃,尖刻怒骂:“你什么妹妹?情妹妹吗?我就知道你想着她,这么多年你根本没忘掉她!你每年都打着给你娘上坟的理由去老家,其实是去找她对不对?”
“你不可理喻!”宋晋原气得脸都青了,丢下这句话,摔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