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司机踩了刹车,那人急匆匆跳上车,却在望见齐悦的那一刻差点转身跳下车去,没能成功是因为司机已经将车门关闭了,车子再次开动。
“师傅,我要下车!”
“车都开了,你跟我说要下车,你玩我呢?”
坐在临窗位置的齐悦原本没有关注上车之人,听到那人与司机的争吵才转头望过去,就撞上了黄秋实躲避的眼神,不由得笑了声:“我舅舅不在车上,你不用麻烦司机停车耽误大家的时间。”车子一停一开特别容易引起身体不适,她是担心丫丫受不住太开口。
但黄秋实明显误会了,他先是打量车上真的没有余国庆,就朝司机低声道了歉,而后他朝齐悦身旁的空位走去。
齐悦却冷下脸,将小包往身边的空位上一放:“我劝你别下车是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不是因为我跟你还有交情。”
黄秋实的脸色唰得涨红,他低头道歉:“对不起,但中午不是我有意让钱媛媛去找你麻烦的,是她误会了……”
齐悦勾唇打断他的话:“中午我舅舅已经替我教训你了,所以这件事在我这已经过去了。”
黄秋实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嗫喏几下,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跑到后排寻了个空位坐下。
忽然一阵突突突的声音在班车左边响起,黄秋实扭头往窗外一望,望见一辆绿油油的拖拉机,以及驾驶座上的余国庆,黄秋实的脸色刷的一变立刻埋下头。
兜着风的余国庆感应到班车上有人看他,他立刻仰头看去,却发现看他的人还挺多,还有人指着他的绿车笑着议论,他立刻热情的跟人打招呼。
齐悦扭头看到余国庆那股风骚劲,都不想让人知道那是她舅舅,但她怀里的丫丫却兴奋地“啊啊”叫着,隔着窗冲她的舅外公摇手。
余国庆更美了,一个油门踩下去,拖拉机突突加速与班车并行,抬头就对上趴在玻璃上的丫丫,扯着嗓门问她:“丫丫,是不是是不是想舅外公了?”
“舅外公。”丫丫脆生生地喊了一声,激动得余国庆机头一抖,拖拉机开始画S线,好在最后关头他拉住了机头才没有跟班车相撞。
齐悦却受惊不小,一把将丫丫从玻璃上扯下来,又黑着脸冲外喊道:“好好开你的车,不许分心!”
然后将窗户玻璃直摇到顶,给了余国庆一个后脑勺。
外头的余国庆也惊了一身汗,他倒是不怕跟大班车擦一下,他是担心班车上的丫丫会受惊,所以他冲着前头喊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减速跟在后头。”
可惜齐悦已经用后脑勺对着窗户了,没有回应他,但他也不敢得瑟了,放缓了速度跟在大班车后头,老老实实把住机头,不敢放松。
齐悦将后脑勺对着窗户,却是在跟要挣扎起身的丫丫说理,将小人儿按坐在腿上严肃与她道:“以后不许再跟开车的人说话,就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丫丫懵懵懂懂,但也听话地点了头。
过道对面的乘客是一位大婶,看到齐悦母女的交流惊讶问道:“你家孩子多大了,能听懂道理了?”
“刚一岁,刚学会听一些话。”齐悦谦虚地道。
“一岁就能听懂人话呀,了不得了,很多孩子一岁都还不会喊爹娘呢。”
过道对面的大婶惊叹一声,引得邻桌的乘客也搭话谈起了自家孩子,一个两个的加入,让原本有些安静的班车很快开启了“育儿座谈会”,热闹得紧。
后排座上的黄秋实却难捱得紧,想到找不见人的钱媛媛,想到曾经与齐悦之间的婚约,若是当初他没有退婚,齐悦怀里那个漂亮又聪明的孩子或许就是自己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