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德扶住人之时,凌霄然突然推开他抬脚往里面走,菲尔德急忙喊住人,心里不得不承认瞧着这男人此时这模样,他心里隐约极为不安。可现在木已成舟,菲尔德心里十分不安还有几分后悔,刚想说什么,就见不远处男人目光虚空散光若在地面,菲尔德看清楚那是阿湛的衣服,他能认出,凌霄然自然能认出。
凌霄然一时间面无血色,一时间浑身的血液仿佛逆流冲到他脑门,
脑袋轰隆隆的炸成空白,眼前一黑,巨大怒气、绝望和负面情绪淹没了他。
高大的身影颤巍巍晃了又晃,抖着手撑在墙上,高大的身子慢慢从墙上滑落,不停的呕,恨不得把肝胆给吐出来。手指滑落墙面带着几处血痕十分触目惊心。
身影佝偻像是被什么压弯了腰再也直不起身,那双锐利的眸子此时绝望、黯淡、痛楚甚至心如死灰,一脸生无可恋。
菲尔德此时之前再排斥凌霄然这个男人,此时瞧见面前凌霄然这男人的惨状也不免动容、震惊,僵直身体,如果说以前他还怀疑凌霄然这个男人对阿湛的感情,此时也不得不承认恐怕这男人对阿湛的感情只深不浅。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一想到阿湛对面前这男人的感情,菲尔德一时间心惊胆战。
凌霄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知道,他只隐隐看着原本高大威严的男人第一次在他面前弯了腰满脸痛楚和悲痛没有丝毫掩饰。脸上温热的血腥还残留在他脸上,菲尔德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抖着腿刚要出门,里面喻成黎衣衫整齐走了出来。
“你……”菲尔德一脸激动瞧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立马推开人往里面走,果然见床上阿湛衣衫整齐躺着,除了嘴唇有些红之外,阿湛身上并没有其他痕迹。
菲尔德一时间十分激动,回头冲喻成黎急问:“你没有做?那刚才……”菲尔德说完眼睛一亮,此时心里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其他脱口而出问道:“刚才你是做戏?”
见喻成黎目光一直黏在阿湛脸上沉默并没有否认,菲尔德此时倒是有几分高看这男人,要是换一个人也不见得能忍住。见喻成黎仍然一眼不眨盯着阿湛不放,菲尔德有些看不过眼:“走,我们出去说!”
“我想陪着她!”
菲尔德翻翻白眼:“我有正事跟你说!”菲尔德此时见阿湛没事心里当真是舒了一口气。菲尔德这会儿一想到刚才凌霄然的反应颇为心惊胆战,虐是虐了凌霄然,可他怎么觉得这一路完全是在虐他自己。
菲尔德此时冷静想道若是阿湛知道他做的事情,简直不敢想象那后果。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喻成黎没对阿湛做什么事!也算没发生大事。菲尔德回神觉得自己手心满是冷汗。
之后同喻成黎说了一些事情,菲尔德不同意喻成黎留在菲尔德家族,喻成黎此时也没有强求,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这次破釜沉舟演了一场好戏给凌霄然看,恐怕今晚之后这男人不放弃都不成,就算凌霄然一时不介意,但今晚的事情始终跟一根刺卡在凌霄然心口,凌霄然那么高傲、传统、骨子里掌控欲大男子主义十足的男人怎么能容忍他的女人曾经被其他男人占有过?
只要这根刺在,两人就绝对和好不了,而且这根刺将来还会越来越大。到时候等凌霄然磨破阿湛的感情,阿湛到时候心如死灰,他再乘机而入,他就不信她不会接受他。
等喻成黎离开后,菲尔德到底担心凌霄然刚才的状态,立马派人稍微去查查对方有没有完好回到A市。
“是,菲尔德少爷!”
因为今晚这事,菲尔德一改对凌霄然的偏见倒是有几分好感,一方面担心姓凌的受刺激出事,那以阿湛对那男人的在乎,他觉得自己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另一方面等冷静过后,他才意识到把阿湛迷昏让喻成黎得到她这个想法有多么疯狂,菲尔德一整晚心虚又忐忑,一夜没睡。
第二天,菲尔德不知道的是,秦湛一醒立马给陈宁清打电话,让他查昨晚发生的事情。
“菲尔德少爷,湛少醒了在客厅等您!”
菲尔德强压下心里的心虚走到客厅,见阿湛坐在沙发剥桔子吃,模样还是跟平日一样,只是看他的眼神让他颇为胆战心惊,他总觉得阿湛似乎知道了什么,怎么可能?阿湛昨晚明明昏迷了,要不然在听到凌霄然的声音就忍不住冲出来了。
菲尔德想昨晚的情景看自己有没有录马脚,想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己露了什么马脚,说不定是他自己在吓自己,对,肯定是他自己在吓自己。菲尔德此时强装冷静,伸伸懒腰故意道:“阿湛,最近你忙的太累了吧,昨晚喝那么点酒就直接困了。也是,之前在奥利弗庄园,你就跟睡神一样。看来昨晚我运气好,难得赢你一回!”
菲尔德以为阿湛会说什么话,却见她眸光定定落在他脸上没有说话,菲尔德心里打鼓,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阿湛,你这不是生气了吧,要是你觉得不甘心,要不今晚我们再来拼一次酒?保证你赢!”
秦湛却淡淡道:“赢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菲尔德你永远不要骗我!你应该明白除了我的亲人,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哪怕你亲手递给我一杯有问题的酒,我也能面不改色喝下去!我怀疑谁也不想怀疑你!所以千万别想私下小动作以为可以瞒天过海!”说到此时,秦湛话音一重一字一顿重复道:“菲尔德,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说完这些话,秦湛起身离开。
菲尔德呆呆看着阿湛离开的背影,右眼皮却猛跳,突然想到昨晚无比顺利支开诺恩和陈宁清,要知道平日里阿湛最得力的两个手下每次都是跟在阿湛身边,除非有阿湛的命令。
想到这里,菲尔德突然腿一软,右眼皮跳的更为厉害,又联想刚才阿湛说的话,菲尔德一时间脑门冷汗岑岑,心里龚定阿湛是知道了什么。越想越心虚忐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没过多久,菲尔德的心腹过来冲他汇报昨晚那位凌首长的事情,还真应了菲尔德心里的担心。
昨晚凌霄然刚离开菲尔德家族回到A市就立即出了车祸,现在已经在医院抢救,他派人去A市打听,不过A市慕家紧闭消息,根本查不到丝毫那位凌首长的信息。
“卧槽!完了!完了!我真完了!”菲尔德此时听到心腹的汇报心脏猛的一缩脸色大变,这会儿他已经预见阿湛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估计弄死他的心都有了。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昨晚喻成黎没有动阿湛。否则今天一早他们两人都活不了。
他已经确定阿湛昨晚知道那杯水有问题却仍然喝下去,毕竟以阿湛的察言观色,昨晚怎么会瞧不出他有问题。
就如她说的她不想怀疑他,所以明知那杯水有问题她仍然面不改色喝下去,又或者阿湛存了试探之意想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一时间菲尔德只觉得浑身冷汗岑岑,心凉如水。恐怕在她醒来之后就立即察觉问题派人去查昨晚的事情了。
菲尔德此时面色大变,浑身颤抖,说到底他只想她好并不是存心想害她,可不管是昨晚的事情还是凌霄然车祸的事情总之同他都撇不清关系,菲尔德此时再也无法冷静立即吩咐人备车,比起阿湛查出来,还不如他先坦白,他宁愿豁出这条命也不愿意同阿湛决裂。
“备车,立即备车,去奥利弗庄园!”
“是,菲尔德少爷!”
奥利弗庄园书房,陈宁清此时不缓不慢将昨晚所有的事情汇报,秦湛面无表情听。
“湛少,昨晚您喝的那杯水确实有问题!这是一种毫无副作用含有少量安眠让人昏睡的药剂,当事人喝了这种药剂添加的水或饮料,不会立即昏迷过去,而是几分钟后慢慢见效,之后当事人醒过来也察觉不出什么问题。只以为自己太疲惫昏睡过去!”
秦湛眼眸微沉:“继续!”
陈宁清想到他刚查到的消息颇为惊心,他是真没想到菲尔德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把他们湛少昏迷还送到喻成黎的床上,想到昨晚那位凌首长去过菲尔德别墅庄园,陈宁清昨晚没多想,此时一时间却心惊的厉害。若是让湛少知道这些事情,陈宁清此时不敢想像。
又想着若是喻成黎得逞,他们湛少也不至于现在在他面前面如此冷静。
见陈宁清一直沉默,秦湛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没有多少耐心冷声道:“说!”
陈宁清这才磕磕绊绊将昨晚所有事情说出口,包括菲尔德把她送上喻成黎的床。
话刚落,陈宁清抬眼小心翼翼瞧自家湛少的脸色,见她一脸阴沉难看一副想杀人的模样,心下一惊。咬着牙继续汇报其他事情,包括昨晚那位凌首长到菲尔德庄园找她的事情。只是他虽然知道那位凌首长去找他们湛少,却查不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湛听完额头青筋鼓跳,她想过菲尔德别有目的打着主意却没想到他竟然胆子敢这么大,大到把她送到喻成黎的床上,想到昨晚的事情,秦湛此时不免心里心凉一片。
再想到昨晚仍然选择喝下那杯有问题的水,秦湛此时也颇为心惊。又惊又怒。
秦湛沉思的时候,诺恩敲门进来:“湛少,菲尔德少爷在外面想见您!”
秦湛敛了眼底的杀意,语气冷漠:“让他进来!”
菲尔德是知道阿湛眼底不容沙子的性格,此时心里颇为胆战心惊,等进了书房,瞧见面无表情冷脸的阿湛,菲尔德心里隐隐觉得阿湛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秦湛挥退陈宁清和诺恩,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秦湛抬眸淡淡看他,空气里一阵沉默安静的诡异。
菲尔德心里忐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什么。阿湛看他的眼神太冷,菲尔德咬咬牙喊了一声:“阿湛!对不起!”
“哦?你有什么对不起?不如好好说说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秦湛勾起唇意味不明的笑,可她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菲尔德最怕的就是面无表情明明笑着却比绷着脸还冷,菲尔德咬咬牙垂头把他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因为心虚和忐忑,他一直不敢抬眼看人。
只是凌霄然出事的事情,他还不敢说,若是说了,估摸今天他真要死在这里。
“阿湛,抱……”歉,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菲尔德高大的身体迎头被踹,胸口一痛闷哼一声,哐啷一声,把旁边的桌椅给砸翻在地。
“阿湛!”
秦湛此时没有留丝毫情走到菲尔德跟前,抬脚又踹在他肋骨处,高大的身体砸在附近的墙面,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菲尔德痛苦的闷哼声音,疼的菲尔德一口血呕了出来。
秦湛眉眼杀意直露,脸色冷若冰霜,眼底毫无温度只有杀意和冷意,菲尔德看的心惊脸色变了又变,这一次他是真的从阿湛眼底瞧出对她的杀意和冷意,菲尔德浑身泛起寒意。
秦湛走到离菲尔德身体处半米远处停下:“你还真把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当耳边风了!”
“阿湛,我……”
秦湛抬脚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抓起他的衣领,唇边勾起冷冽的笑意,“不如你先跟我好好说说,姓喻的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如此算计我!”
“不是,阿湛,我只是……”他能说什么,菲尔德眼底痛楚,他想说看着凌霄然和姓凌的他妈如此欺负她,他看不过眼,他更想说从知道那个男人相亲,他更看不惯姓凌的如此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