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宁晓惠担心庄建业舍本逐末,试验科的活不重,算是个清水衙门,但也是个出成绩的好地方,如果能把一两项预研搞明白,就有个硬性指标傍身,等厂里评级升调的时候,这东西就是铁打不动的硬通货,别人想比也比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宁志山把庄建业分到试验科的原因,所以宁晓惠并不想庄建业牵扯太多,还是专心本职工作,为未来打基础的好。
“怎么?不想帮晓雪了?”庄建业握了握宁晓惠冰凉的小手。
宁晓惠摇摇头:“想帮,但也要力所能及,本来就跟她说明白了,这次能弄好就弄好,弄不好也就只能这样了,反正她这个月已经表现得很好,他们车间主任还跟我爸提过,就算被骂估计也不会太狠,倒是你,刚到厂,怎么也得做出个成绩,不然未来的提拔上会很麻烦。”
最后的话,宁晓惠说得很恳切,听着庄建业也是心里一阵的感动,怎么说老婆的胳膊肘还是向自己拐的,于是冲着宁晓惠笑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听庄建业这么一说,宁晓惠也就不在多话,任由庄建业拉着手,在昏黄的路灯下开始慢悠悠的压起了马路。
…………
第二天下午,临近下班,二分厂机加工车间机床三组工段长王雪琴看着自己负责的六台老式车床不住的唉声叹气。
如今厂里推行班组流动红旗制度,王雪琴不奢望能得流动红旗,生产标兵,可也不想做倒数第一,虽说大部分人不会那这说事儿,可挂在车间大黑板上也丢人不是。
她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催着技改科和厂工艺室把车床改装完成,奈何手中的家伙什儿太老,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频繁的停机检修,就算她技术超群,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眼瞅着要月底了,她这个工段生产的轴部件儿连规定的三分之二都不到,眼瞅着倒数第一要坐实了,王雪琴很头疼,于是趁着设备再次趴窝,把工段上的几个姐妹招呼在一起,想想办法。
“王姐,要我说,这事儿冤不到您头上,咱们的车床是全厂最老的,能有三分之二的产量已经很不错了,这事儿到哪儿都能说理。”一名青年女工靠在木桌上,一边打着毛衣,一边开口,就跟在几家门口聊家常一样。
另一个在缝着小孩裤子的年轻女工立即接口:“谁说不是,如果领导难为你,我们替你作证,我就不信领导还能真把咱们怎么样。”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问题是咱们挂在黑板上不好看,所以呀,明天咱们还是找分厂领导把困难好好说说,排名次的时候,就别写了。”一位年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女工也开口建议,与此同时手上还用沙子打磨着一把刚刚用废料做出来的烧水壶,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言罢看了看不远处用脚踢着桌角的宁晓雪,意味深长的一笑:“对了,晓雪,昨天跟你们兄妹一起来的那个男同志叫什么呀?”
本来还各做各事的女工们一听男同志,还跟宁家兄妹一起来的,眼睛就跟着了火似的,那叫一个亮,纷纷叫着求真相,于是乎一场讨论生产的班组会就歪成了八卦论坛。
王雪琴那叫一个无奈,宁晓雪更是脸红,眼看着八卦会朝着相亲会狂奔而去,两人正准备就此逃掉,哪成想便在这时,传达室的人突然大叫:“宁晓雪,有个叫试验科的男同志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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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八卦的几人一听,顿时哄笑,宁晓雪无奈,只能红着脸,气鼓鼓的跑向传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