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那边沉默很长一段时间,而后的话语很是缥缈:“首领,即便命运不眷顾我们,我们也要走下去,这些年来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李正阳喉咙处骨碌一声,话锋一转,沉声问道,“独孤欢的行踪查出来了吗?”
“查到了,不过首领......”莉莉丝犹豫一下,深吸一口长气,朗声道,“我觉得首领应该看一下独孤欢的简历再做定夺,相关资料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
李正阳蹙蹙眉头,不解的道:“莉莉丝,这不是你的风格!我不需要知道他的生平事迹,我只是要知道他现在哪里,这个问题非常简单。”
“首领,一开始我也这么想,不过我觉得他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坏。”莉莉丝咬着红唇,柔声道,“有些人总是很疯狂,可他的疯狂从某种意义上说很有根据,当然,独孤欢是生是死决定权依然在您手中,我没有任何发言权。”
“在这个问题上,你不需要发言权!”李正阳啪的一声挂掉电话,脸色非常难看。
莉莉丝拿着卫星电话,吐了口长气,将卫星电话放在桌子上,她揉揉太阳穴,问一边的雷信:“你觉得首领会不会杀了独孤欢?”
雷信摇了摇头:“首领的想法别人永远琢磨不透,不过我觉得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将最坏的结果告诉杜姗姗,她是无辜的,还在怀孕中,我们要给予她希望,此外情报显示,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只是爱错了男人,好人应该有好报。”
莉莉丝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并不赞同雷信的评判:“杜姗姗爱对了一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给了她,那枚u盘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独孤欢活下去的砝码,凭借独孤欢的智商,如果手里握有一些我们特别需要的资料,要从他口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我自问做不到,甚至首领也无能为力,他跟杜姗姗告别的时候,只是保留了自己的理想,毫无疑问他的理想是高尚的,当然,也非常疯狂。”
雷信点点头:“阁下说的没错,作为昔日的对手,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知晓一些事情后我觉得留他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莉莉丝眼睛唰的一声睁开,走到雷信跟前,冷冷言道:“你不该将一些资料交到姚福贵手里,你的心里可以没有民族,没有家国,但是必须有首领,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雷信微微一笑:“如果没有莉莉丝阁下准许,我想史旭跟姚福贵接触的刹那,已经被殷海棠杀了。”
莉莉丝心领神会的笑了:“我觉得我不在仁爱制药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胜任仁爱制药保安部领袖的位置。”
“莉莉丝阁下,即便我们做了再多,如果首领真要杀独孤欢,我想没有人可以阻拦。”雷信看了眼渐渐暗下去的天空,缓缓言道,“其实首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血,阿贝尔说过,他从未见过如此单纯的灵魂,有时候他就是一块透明的水晶。”
“但是这块水晶里面全是血!”莉莉丝背负小手,沉声道,“希望结果如我料想的一般,我们非常需要在武门联盟放一个棋子,能够让我们放心的有用的伟大的棋子,这人的存在,某些时候会改变局势。”
夜终于到了,夜色中的独孤家大院,有些孤寂。
独孤欢煮了一壶酒,将一盘花生米和一碟萝卜放在桌子上,搓搓手,享用晚餐前,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苁蓉,刁在嘴里。
门开了,风吹进来,打火机打了好几次,终于着了火。
他深深抽了口香烟,扭头对门口的李正阳笑笑,好像多年未见的故友,很是亲切的道:“来了?”
“你装逼的本事,水准非常之高。”李正阳坐在对面,捏了个花生米放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在你喝酒吃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很多人在这个夜里,还在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之中?”
独孤欢取过一个杯子,给李正阳斟了杯酒,笑道:“想过,但我显然不是罪魁祸首,罪魁祸首是欲望和仇恨,即便没有我出现,该发生的事依然会发生,我所做的不过是在燃烧的火上浇了一杯油,很小的一杯。”
“再浇油也不该连累到无辜。”李正阳毫不客气的叱道。
“纵然我是策划者,具体细节却不是我实施,这不是开脱,是事实!”独孤欢耸耸肩膀,“对此我很抱歉,同样对于两个武门大佬之所以有如此想法我也表示理解,你的属下对你太忠心,要想瓦解他们的斗志,对周遭朋友进行痛击不失一种震慑的办法。”
“既然如此,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李正阳从身后抽出弑神,朝桌子上一拍:“你来还是我来。”
独孤欢一愣,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对着桌子上的弑神看了许久,而后毫不犹豫将弑神拿在手里,一声低吟旋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