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桐眨巴着眼,凑到郑金华耳畔,悄声道:“老二,这么做怕不妥吧,大长老和掌门一旦怪罪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后果?”郑金华指着郑英俊的尸体,颤声道,“我儿子都死了,还怕什么后果?惩处我郑金华?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明白?黄沙门内门,我郑金华说句话还算句话,手里的牌不比他傅天荣或者崔鹏刚差多少,他们不闻不问,我不用他们的人总行了吧?我一个人的力量,完全可以将仁爱制药杀的片甲不留!”
陆桐咬着牙,颇有破釜沉舟的气概:“哥,多少年了,咱们俩都绑在一起,你那边的人一动,我这边的人也动!”
郑金华大手朝陆桐肩膀重重一放,很是感动:“好兄弟,这份情谊做哥的记在心里了。”
“自家兄弟,说这些见外。”陆桐扫了眼四周,悄声道,“李正阳刚到尹川,主力肯定在仁爱制药,你带着外门在尹川给予李正阳重创,我带着内门的兄弟们掀他的老窝,咱们双管齐下,等你活捉李正阳,将其带到仁爱制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朋友惨死!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动的,得罪了二哥,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郑金华点点头,掷地有声的道:“好!内门那些人,我去打声招呼,全部交给你指挥,我要仁爱制药血流成河,让但凡跟李正阳有牵扯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唯有如此,方解心头之恨!”
陆桐冷冷一笑:“大哥放心好了,你的人手再加上我的人手,别说一个仁爱制药,即便是三个五个,也只有束手待毙的命!”
郑金华打定心思,瞟了眼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对陆桐轻轻言道:“如此一来,你就不能在尹川过年了,兄弟,大年三十你带着兄弟们外出,对不住了。”
陆桐走到郑英俊跟前,掀开白布看了眼,嘴角划过一丝冷厉:“二哥,小俊临近年关倒下,你和嫂子这个三十儿还能过得去?咱们过不好年,他李正阳就没过年的机会。”
他转过身来大踏步出了门,恨声道:“哥,在年夜饭的时候下手,把李正阳包饺子,祭奠小俊,让他在下面,过个快乐年。”
郑金华对着陆桐的背影拱了拱手,所谓患难见真情,陆桐今天的表现让他重新认识了何谓兄弟。
他没有看见漫天飞雪中,陆桐的嘴角划过的那丝得意的笑容,将路虎轿车发动,陆桐直奔内门所在地而去。
走到半路,他从车内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冷冷言道:“韦掌门,现在金沙门乱成一锅粥,咱们可以动了。”
卫星电话那边一阵沉默:“齐先生那边说要再等等。”
“等等?”陆桐将车子停到路边,气急败坏的道,“郑金华要血洗仁爱制药,他手里的人手是黄沙门内门底蕴的三成,如果将这三成底蕴尽数歼灭,我们翠枪门吞并黄沙门不费吹灰之力!掌门,先前你说我潜伏六年即可,六年之后又六年,六年之后又六年,整整十八年了,今天也该到头了吧!”
翠枪门内门掌门韦浩东身一震,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惊声道:“郑金华真打算这么干?”
“掌门应该知道我跟郑金华之间的关系,也该明白郑英俊在郑金华心中的分量!推心置腹的想想,如果是陈东强横遭不测,我会怎么做?”陆桐打开车窗,点燃一根香烟,狠狠抽了几口,两鬓花白的他颤声道,“活到我们这个年龄,最怕的事儿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修为方面不能更进一步,孩子就是我们的一切啊。”
韦浩东想到这些年陆桐为翠枪门做出的贡献,声音低了下来:“陆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委屈就不说了,谁让我是翠枪门的人呢?只是现在年龄大了,有点想陈东强他们娘俩。”陆桐靠在座椅上,想到当初隐姓埋名跑到黄沙门的一刻,缓缓言道,“我进入黄沙门内门那年,雪下的很大,十八年后,雪依然这么大,可能这就是轮回,门内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邰秋云在我手里,只要赵囡囡在翠枪门的信息不透漏,黄沙门那些余孽肯定要跳出来,得到黄沙宝库,翠枪门的实力大大飞涨,掌门,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必须把握住。”
韦浩东还在犹豫,蹙着眉头道:“你急迫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陆桐,等等再看,于大局并没多少影响啊。”
“掌门!”陆桐急了,拍着车子的控制台怒气冲冲的道,“影响太大了!郑金华血洗仁爱制药,大年三十捣鼓出这么大的动静,武门联盟纪律部不会坐视不理,如果在事后我们再动手,要想不留痕迹的吞掉黄沙门,绝不可能,届时留下口舌,麻烦大了!唯有抓住时机乱中取胜才是王道!问题朝黄沙门和仁爱制药身上一推,谁知道这事儿是我们干的?”
说到这里,陆桐长出一口气:“我们是中级门派,不是站在武门世界顶端的超强力量,什么事都要掂量着来!不要再犹豫了,将潜伏在通阳的兄弟交给我指挥,咱们里应外合将郑金华的人以及仁爱制药一股脑灭了,黄沙门没这些中坚力量,在我门面前,只有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