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终会醒,当清晨一点凉意从秦浩鼻梁划下,他顿时被惊醒。
睁开迷蒙又失落的眼,秦浩抬手蹭干净鼻尖沾染的露珠痕迹,冰冰的,一如他即将要孤身上路的凄凉。
“又剩我一个了。”事实上他选择昨天跟鬼魅摊牌并没有赶走她的意思。
一个人上路也是孤单,起初或许是抱着要观察试探的心思,放任自流,但随后共经患难好歹也培养出了几分情谊。
秦浩绝不承认他就是少了个乏味旅途的调味剂。
怅然若失地整理好身上东西,秦浩展开地图准备启程。
“耽误了这些天,真不知道小天赶回去情况如何。”边上路,秦浩边担心地呢喃。
殊不知在他呢喃担心的前几天,尚在铭城养伤的时候,宫家内部就因为宫格本人的回归产生了巨大轰动。
宫格回去是打定主意低调的,毕竟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作死非要藏起他这个哥,自己偷梁换柱的宫南。
然而宫格当初急着从江海市赶赴澳门与大哥秦浩会合时却忘了,宫平因为处理丁家这事不当,当场引咎自尽。
剩下的宫南,宫家本家至今还沸沸扬扬地争议要怎样处置他才好。
再怎么说宫格宫南兄弟都是家主宫敖的亲儿子,备受看重,外人不清楚其中两派斗法的猫腻,本家谁不清楚。
黑锅,既要准确扣在宫南自己头上,又得给家主留分面子,不能堂而皇之质疑宫格这个未来继承人的能力。
也就是说弃宫南,保宫格是不止鹰派、连鸽派都同意的行事方针。
可他们哪知道此宫南非彼宫南?能一眼看出宫格是否本人的宫烨去澳门了,剩下宫南本人被李代桃僵谁也不清楚。
宫格去澳门之前,刻意找回宫南做顶包,宫南也因为被宫格捏着把柄,再不情不愿也得认命。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宫南自己待在本家的时间越长,就越来越多的人质疑,这个宫南怎么看着怪怪的。
不是说宫南佯装宫格吗?他们对外宣称是宫格办事不周,先带回本家调教,按理说宫南该装装样子。
怎么换他们眼里,宫南好似破罐子破摔等等!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被他们弄混淆了!
宫烨最近才发来消息,说宫格在澳门有出现过,还摆明阵仗要护着秦浩。
宫格?宫南!?这对兄弟到底在搞什么,究竟他们谁是谁,在澳门自作主张的是哪个?
真正的宫南,坏事也做黑锅也背的宫南痛哭流涕表示冤枉:都宫格他娘的心黑,凭什么一个娘胎出来的他那么奸猾!
偏偏大家就信了他的邪,从上到下没一个察觉异常,愣是把他当成罪魁祸首,实际蔫坏偷天换日的是宫格好吗!
在大家心中存疑的时候,还是最先对宫格产生疑窦的刑长老提议:等宫烨完成在澳门的任务回来指认不就一清二楚了?
为这个问题争执不休的鹰派和鸽派这才平静消停,决定等着宫烨回来。
谁知宫烨是回来了,他带回来的还有一个炸蒙宫家上下的重磅消息:
宫格背叛家族,与秦浩立于同一战线,为了秦浩不惜出卖家族长辈宫晃,害的宫晃现在都待在医院吊命。
“怎么回事,宫烨你说清楚。”
家族执法堂内,这里是鹰派为主的地盘,刑长老也没再多做伪饰,大惊震怒下急急询问宫烨。
宫烨眼里闪过一抹晦光,对刑长老的话知无不言。
“具体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按照家族指令,我前去澳门以赌王大赛冠军奖品为饵,要钓秦浩自投罗网的时候,宫格及时赶到不由分说救走秦浩,哪怕我以家族命令为由威胁他也没改变初衷,硬是护着秦浩离开我精心设下的陷阱。在那之后,秦浩更是在宫格帮助下化解我下的毒药,坏了家族大事。”
“可是宫格不是就被关在执法堂!哪怕大伙都心照不宣关着的是宫南那个草包,他不是也死死咬牙不愿说出宫格被他藏到哪儿了吗?”刑长老身边一个脾气暴躁的鹰派长老恶声恶气地道。
刑长老等人皆是点头,而宫烨这时道:“闫长老此话差矣,宫南始终不说宫格下落未必真的是要一味与家族顽抗到底,除非是有人威胁,亦或是他的确不知道宫格的下落。”
“嗯?你的意思是说?”闫长老与刑长老对视一眼,都终于发现这件事本身很不简单,忙再度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