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带着刘章、刘兴来到洛阳,刘秀十分高兴,当天在皇宫大摆设宴,热情款待叔父和两个侄子,而后,他又令张昆,为刘良、刘章、刘兴在洛阳选宅子。
翌日,刘秀找来大司空宋弘、行大司徒事伏湛、尚书宗广,一同议事。
政务上的事情都谈完,刘秀话锋一转,乐呵呵地说道:“昨日,我叔父一家,还有两位侄子,来到洛阳。”
宋弘、伏湛、宗广相互看看,后者说道:“微臣也听说了,只是还未来得及去拜访刘公以及两位公子。”刘秀语气伤感地说道:“叔父把我一手带大,直到现在,我还未能尽到养育之恩;章儿、兴儿,皆是我大哥之遗孤,这些年来,在外面饱受其辱,吃了很多的苦啊!”说到
这里,他又看了一眼宋弘、伏湛、宗广三人,而后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他们都来到洛阳,我当好好补偿他们才是!”
宋弘、伏湛、宗广都是饱读经书的人精,刘秀的话转弯抹角,但他的心思,三人皆已心领神会。
他们面面相觑,还是宗广开口说道:“刘公与陛下,情同父子,刘縯将军与陛下,更是兄弟情深,无论陛下给予刘公和两位刘公子什么样的封赏,旁人都不会说三道四!”
刘秀闻言,眼睛顿是一亮,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以为,叔父和章儿、兴儿,皆应封王。”说完,他仔细观察宋弘、伏湛、宗广三人表情的变化。
刘秀贵为天子,他要封王,完全可以不理会旁人的意见,自己就把事情定下来。
但刘秀不是这样的人。他的天下,是大臣们帮他打下来的,这汉室的江山,也是大臣们流血流汗建立起来的。
而刘良、刘章、刘兴于汉室江山而言,寸功未立,一下子就被封王,会不会让朝中大臣们心生不满呢?这些事情,刘秀不能不做考量。伏湛开口说道:“以汉家祖制,非刘姓不得封王!有功之大臣,皆已被陛下封侯,而且其中不乏万户侯,现在陛下要封刘公和刘章、刘兴两位公子为王,天经地义,陛下不
必心存顾虑。”宋弘、伏湛、宗广都是人精,刘秀说到这里,他们也明白了,这次陛下请他们入宫,议政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探一探他们的口风,看看他们对于册封刘良、刘章
、刘兴为王的反应。
伏湛的话,让刘秀的心情豁然开朗。他的儿子被封王,大臣们绝不会多说什么,可刘良、刘章、刘兴毕竟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叔父,他的侄儿,在寸功未立,没有做出过任何贡献的情况下,一下子被封
王,刘秀心里也多少有些没底。
看伏湛和宗广都表示支持,刘秀含笑看向宋弘,问道:“宋司空以为如何?”
宋弘躬身说道:“此乃陛下之家务事,微臣没有异议。”
通过他们三人的表态,刘秀终于放下心来,含笑说道:“既然司空、司徒、尚书都无异议,那么,我就把此事定下来了!”刘秀为人,颇重感情,他对麾下的大臣们都能做到有情有义,对他自己的亲人,还能差得了吗?刘秀要给刘良、刘章、刘兴封王,没人会蠢到站起来表示反对,自找倒霉
。
刘秀和宋弘、伏湛、宗广商议过后的第三天,颁布诏书。
他册封刘良为广阳王,册封刘章为太原王,册封刘兴为鲁王。
连带着,刘秀又册封大姐刘黄为湖阳长公主,册封小妹刘伯姬为宁平长公主,追封已故二姐刘元为新野长公主。
另外他又下旨,在洛阳城内为刘良、刘章、刘兴、刘黄、刘伯姬建造王府和公主府。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天。刘秀做了皇帝,他的叔父、侄儿被封王,姐姐、妹妹亦被封为公主。舂陵刘氏在洛阳可谓是彻底的出人头地了,消息传开,也让许多的刘
氏宗亲纷纷来投,其中有不少都是更始旧臣。对于前来投奔的宗亲们,刘秀也都是以礼相待,封王的封王,封侯的封侯。
刘黄在洛阳早就有自己的府邸,现在她正式被册封为公主,府邸自然也改名为公主府。被册封为长公主,刘黄满心欢喜,她府中的家奴们更是兴奋得忘乎所以。
自家的主子是湖阳长公主,天子的亲姐姐,广阳王的亲侄女,太原王、鲁王的大姑母,这样的身份,在洛阳还有谁能招惹得起?
公主府的许多家奴都得意忘形,尤其是那些得到刘黄宠信的家奴,更是眼高过顶,屁股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其中有一个名叫张范的家奴,很得刘黄的喜爱。
张范这个人,模样生得极好,大高个,面白如玉,浓眉大眼,鼻梁挺拔,唇薄如剑。
整个人的形象,称得上是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走在街上,根本没人敢相信他是家奴,都会以为是富贵家的俊美公子。
如果只相貌生得好也就罢了,张范这个人,还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能把刘黄哄得团团转。
在公主府的众多家奴里,张范是最受刘黄宠信的一个,甚至外面都有人谣传刘黄和张范之间有奸情。
实际上,刘黄对张范喜欢归喜欢,可还不涉及不到有什么奸情。
刘黄毕竟是公主,而张范只是个家奴,两人的身份差距在那里摆着呢,刘黄的出身再不好,也不至于和一个家奴做出苟且之事。
张范倚仗着刘黄的喜爱,在洛阳城内,几乎是横着膀子晃。
主要是张范这个人也很机灵,很懂得看人下菜碟,遇到朝中有分量的大臣,他能避让就避让,实在避让不开,也是彬彬有礼,不敢有丝毫僭越。
遇到分量不是太重的大臣,张范根本就不将其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