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英带着几名军兵,来到董宣这里,向他插手施礼,说道:“董县令!”
“肖军侯!”董宣拱手还礼。
董宣和肖英,分属军政两个系统,没有谁级别高,谁级别低的划分,真要比的话,就只能比俸禄,董宣的俸禄要比肖英高一些。
两人礼貌性的寒暄了几句,肖英向战场中央努努嘴,说道:“董县令,这些刺客,身手高强,可不容易对付啊!我这边已经折损三十多名兄弟了!”
他话音未落,又有两名兵卒从人群中被拽出来,一人脖颈上全是血,眼瞅着是不行了,另一人则是胸前被划开一条大口子,连连嚎叫。
董宣看了肖英一眼,知道他对自己说这些是在邀功。他淡然一笑,说道:“肖军侯之功绩,本令自会向陛下禀明!”
肖英脸上笑意更浓,正要说话,突然之间,战场当中一阵骚乱,紧接着,有数名浑身是血的小厮竟然突破了人群,从中冲杀出来。
这几名小厮,浑身上下全是口子,鲜血淋漓,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到董宣、肖英、唐三等人,二话不说,各提着佩剑,直冲过来。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擒下军兵和衙役们的头头,以他们作为要挟,方可脱身。
看着数名如同血人一般的刺客冲来,唐三吓得倒吸口凉气,忍不住连连后退,董宣和肖英也吓了一跳,向前挥剑道:“拦下他们!”
守在董宣和肖英身边的几名衙役和兵卒,纷纷持剑迎了上去,只是他们冲上去的快,倒下的也快。
这几名小厮,根本不躲闪他们的进攻,以攻对攻,宁可自己挨上一剑,也要把对方毙于自己的剑下。
在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下,几名衙役和军兵眨眼工夫,全部倒地不起。
那几名小厮冲到董宣和肖英近前,持剑正要攻击,恰在这时,从道路两侧的屋顶上,跳下来数名大汉。
这些大汉皆手持长剑,他们的长剑,比寻常的佩剑要长得多。寻常佩剑为三尺,不到一米,他们的长剑,起码要有一米半长,这是斩马剑。
几名大汉箭步上前,挡在董宣和肖英身前,其中二人向前挥剑,耳轮中就听咔咔两声脆响,两名小厮的人头掉落,无头的尸体向前扑倒。
另两名大汉将手中的斩马剑向前刺出,噗噗两声,两名小厮的肩头被剑锋刺穿,随着那两名大汉用力一挑,用斩马剑将两名小厮硬生生的钉在了地上。
看到这些手持斩马剑的大汉,董宣和肖英的心头立刻浮现出三个字,奔命郎。
“董县令、肖军侯!”随着话音,只见一人向他们走过来。两人定睛一看,急忙拱手施礼,异口同声道:“光禄勋!”
来的这位,正是光禄勋伏黯,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数名穿着便装的羽林卫。
伏黯之所以来得这么快,是云兮阁一直在盯着县府这边的动静。
董宣带领全体衙役,赶到北城门这里,肯定是发现了刺客的踪迹,花非烟不便亲自出面,便将消息通知了伏黯,伏黯第一时间带人赶了过来。
随着羽林卫的到来,战局再无悬念,粮商队的二十多名小厮,其中有十一人被杀,另有十几个人,包括吴姓商人在内,全部被生擒活捉。
这个案子,董宣审不了,级别太低,按理应该由廷尉来负责。
廷尉是九卿之一,主掌刑狱。目前担任廷尉之职的是岑彭,岑彭并不在洛阳,而是在荆州作战。主审刺客这件事,刘秀便交由伏黯和花非烟去负责。
这些刺客,的确是出自于墨袖堂,也的确是刘永派他们潜入河南,混入洛阳的。
目前刘秀麾下的兵马,一部分由邓禹率领,在长安北部与赤眉军对峙,一部分由景丹率领,在弘农布防,另一部分由吴汉率领,在荆州作战。 三线作战,洛阳空虚。刘永也正是抓住这个机会,派人悄悄潜入洛阳,企图通过刺杀大臣,来搅乱洛阳朝廷。洛阳不稳,前线将士必受影响,如此一来,刘永便可率军趁
虚而去,直取洛阳。
至于那个吴姓的粮商,本名叫吴溪,他倒不是墨袖堂的人,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粮商。
他是被刘永临时征用,为墨袖堂提供掩护的人。
陈留现在已在刘永的掌控之中,刘永要让吴溪为他做事,易如反掌,吴溪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不接受刘永的调派。
吴溪做粮商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有十多年,一直往返于陈留和洛阳两地。
在洛阳,他有不少的老相识。当县府衙役搜查刺客的时候,也有搜到吴溪等人所住的客栈。
由于吴溪是客栈的老顾客,掌柜的和店伙计都可以为他作证,县府衙役便没在他身上查出问题,充当小厮的墨袖堂刺客,也因此顺利过了衙役盘查这一关。
伏黯对刺客进行审讯,在严刑逼供下,终于撬开了刺客的嘴巴,也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另外,他还通过刺客,顺藤摸瓜的查出刘永设置在洛阳的两处秘密据点。
对这两处据点,伏黯也一点没客气,亲自带人去捣毁,又抓捕了二十多号人。 从被抓捕的这些人口中,没有再查出其它的据点,案子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伏黯写出一份详细的卷宗,呈交给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