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刘永军,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已有八万人渡过黄河,到了北岸。这么多的人,全部拥挤在黎阳渡口内,整个场面也显得混乱不堪。
刘防和东篱站在高处,望着人头攒动的渡口,刘防说道:“东将军,传令下去,把余下的两万将士都运送过河后,立刻运送辎重,当着先运送甲胄!”
说着话,他抬头望了望天边,说道:“争取在天色大亮之前,让将士们都能佩戴上盔甲,然后再突进到黎阳,活捉刘秀,全歼城外的刘秀军!”
东篱答应一声,把刘防的命令传达下去。
就在余下的两万刘永军准备过河的时候,突然之间,黎阳渡口的外面传出尖锐的哨声。一支响箭,直冲云霄,发出的哨音悠长又尖锐,传出好远。
刘防和东篱诸将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
也就在他们发愣的空档,渡口的外面,喊杀声四起,叫嚷声连天。刘防的身子猛然一震,连忙问道:“外面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大乱?”
东篱等将官也都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名兵卒骑马奔跑过来,到了刘防等人近前,都顾不上下马禀报,直接在马上插手施礼,急声说道:“将军,大事不好,渡口外面杀来好多的敌军!”
“啊?”刘防等人无不倒吸口凉气。众人满脸惊讶,面面相觑。刘防追问道:“敌军有多少人?”
“看不清楚,敌军兵力众多,不下数万!”
“简直一派胡言!黎阳这里,又怎么可能会有数万敌军?”
刘防抬起手来,握住肋下佩剑的剑柄,厉声训斥道:“打探清楚了再回来禀报!倘若再敢谎报军情,乱我军心,格杀勿论!”
那名报信的兵卒吓得一哆嗦,心惊胆战的答应一声,拨转码头,向渡口外跑去。
在向黎阳进军的这段时间,刘防一直都有派出大批的探子,打探黎阳的情况。
近一个月来,虽说魏郡各县的县兵都在往黎阳集结,但每日的伤亡也很大,黎阳城外的刘秀军兵力,始终没能超过万人。
现在下面的兵卒说,渡口外面有数万敌军来攻,刘防当然不相信,这么多的敌军,难道还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事实上,报信的军兵并没有扯谎,进攻黎阳渡口的刘秀军,的确是有数万之众。刘防不知道的是,他所打探的那些情况,只是刘秀和黎阳方面演的一场戏罢了。
张翼、孙承以及他二人的八千部下,皆已被生擒活捉,黎阳根本没有被他们攻占,还牢牢控制在人家刘秀的手里。
这一个月,刘秀和黎阳打得不可开交,那全都是假象。刘防派出的探子,根本不敢太靠近战场,只能躲在远处,远远的张望,战场上的具体情况,他们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个大概。刘秀军对黎阳的攻城,每天都是从早打到
晚,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双方根本没有真打,就连射出的箭矢都是没有箭头的。抬下去的‘尸体’、‘伤兵’也都是假的。
不过,刘秀调动魏郡各县的县兵往黎阳云集可是真的。随着一批又一批的县兵抵达黎阳,刘秀这边的兵力也由原本的两万,增加到了四万余众。
这次进攻黎阳渡口的刘秀军,其中的两万兵马是刘秀亲帅的洛阳京师军,另外的两万余众,则是铫期所率领的魏郡军。
刘秀部是从西往东打,铫期部则是从东往西打,两支大军,对黎阳渡口已然形成了包夹之势。
换句话说,黎阳渡口根本就是刘秀和铫期早已经设置好了的陷阱,只等着刘永军主动跳进来。
结果这次的收获太大了,一下子涌进来八万之众的刘永军,其中还包括刘永军的主将,宁王刘防。
双方的兵力,相差悬殊,刘秀这边有四万多将士,而刘防那边,则有八万多将士,双方的兵力差了近一倍。
正常来说,兵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正面交锋,人多势众的一方应该占有绝对优势,但实际的情况却恰恰相反。
刘秀军是以逸待劳,而且装备齐全,兵强马壮,反观刘永军那边,绝打多数的兵卒连甲胄都没有,无盔无甲,手里光拿着一根长矛。刘秀亲自率领洛阳京师军,列着整齐的方阵,向前推进。黎阳渡口内的刘永军,仓促出来迎战,现场的情况是,将找不到兵,兵也找不到将,光是排列个阵型,都费了好
大的劲。
刘永军连阵型都没有完全站好,刘秀军已然推进到射程之内。军中的将官们纷纷喊喝:“张弓、上箭!”
军中的射手们纷纷摘下长弓,抽出箭矢,捻弓搭箭。
“放箭——”
将官的命令一下,箭手们齐齐射出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