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这是什么路?”
听得帝尊之言传遍四方,甚至像是有种要荡向整片天地的气魄,场间无数修士,也尽皆大惊,心间有种既惶恐又恐惧的感觉,如今路的事情,对北域来说,早已不是一个秘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路的存在,也知道了路的强大,而此前的帝尊,本是倚仗了一身修为,才压得北域众修喘不过气来,可若是他居然还走出了一条路,那谁知道会有多么恐怖?
“你所谓的路,难道就是吞噬自己同族?”
众人寂寂之中,太白宗主等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向着帝尊冲了过去,虽然心间皆是震惊莫明,虽然下意识里人人都想离他远远的,可是他们更明白,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远离他,反而要冲上前去,打断他,否则的话,谁也不知道任由他施为,可以做到哪一步……
“这样的路,便是走了出来,也是邪路!”
“哗啦啦……”
无穷无尽的神通与法宝,铺展开了一片,向着帝尊砸了过来。
此时的帝尊,胸膛被幕九歌洞穿,钉在了王座上,身下巨鳖背上的法阵,又更向着周围飞散了出去,捕捉着他们尊府的血脉与鬼神,却也是难得的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正要趁着这时候向他攻过来,无论能否杀得死他,都得先扰乱他们的心志,拖缓他的步骤……
轰!
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帝尊迎着他们的攻势,只是微微抬头,然后随手挥去,天地之间,便骤似响起了一个霹雳,无穷黑色闪电交织飞来,将那半空之中的一片片法宝击溃,无数道人影击成血雾,然后无论是法宝的碎片,还是人碎成的血雾,皆被大阵吞噬了进来。
哪怕是太白宗主,躲闪的快,没有被黑色闪电击中,但身边的血河,居然也倾刻之间,便被他击碎了大半,全然与自己失去了联系,滚滚荡荡的涌入了他身边的血河之中……
“你……”
太白宗主从未有一刻如此时一般惊过。
只从这一击里,便感觉帝尊非但未被削弱,力量甚至远胜刚出手时……
“并非吞噬!”
帝尊缓缓的接纳着这些涌入大阵之中的法宝碎与血河,平静的摇头,居然在老实的回答着:“我并没有吞噬任何一个人,也没有杀掉任何一个人,我只是请他们与我融合在了一起,他们没有死,也没有消失,只是与我一起,化作了新的生命,一起去接受天地之问……”
“你问你大爷呢?”
不待他说完,方贵已悄悄溜到他身后,忽然一道阴阳太极便砸了过去。
但是帝尊甚至根本没有回头,也没有躲闪,只是任由这阴阳太极砸到了自己身上,然后融入了自己的体内,他身边的黑色大阵,顿时变得更为狂暴,无边的黑潮向着高空涌起。
像是巨浪,要拍到天上去。
方贵见着这一幕,已吓的目瞪口呆。
自己的阴阳太极,居然被他给吞了?
此前这阴阳太极崩碎了无数次,都重新复原了,可如今怎么被吞了?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哪怕是强大如我,也会败……”
帝尊的声音,仍像是滚雷一般,在天地之间,来回荡着:“所以,只有所有人集合在了一起,才会变得强大,才会举世无视,傲视寰宇,但是人皆自私,永远不能真正合作……”
“既如此,那便将所有人都化作一个,都化作我……”
“……”
“……”
他的声音响着时,身后的黑色大阵所化的潮水正沉重的降下,而在这互相拍击的潮水之中,赫然已经出现了一些奇异的身影,他们皆是黑色身影,形容俱异,甚至气机都有所不同,惟一相同的,便是给人一种感觉,这所有的人影,皆像是帝尊,皆与帝尊气机相连。
哗啦啦……
忽然之间,他们皆向着四方冲来,涌向了八方,去抓向了任何一个人。
只此一动,便如大军,翻滚滚碾压四方。
帝尊的目光,从王座之上看向四方,看向了所有或是愤怒,或是恐惧望着他的北域修士们:“你们不是觉得被尊府凌驾于头顶之上,心间悲屈么?你们不是觉得我夺了你们北域,心间恨我么?但从此之后,你们将皆化作于我,与尊府血脉,再难区难,再无不同……”
“彼此相融,无仇,无恨,无喜,更无悲……”
“七情绝灭,大道为一,永破桎梏,成就真正的不毁不败……”
“……”
“……”
“不好,他疯了……”
迎着那无数向自己涌来的黑色大军,有人惶恐,也有人忽然听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