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过去,掰开许壮壮的手,把鞋扒掉,看到右脚的大脚趾已经红肿,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几根淡紫色的蛰毛扎在皮肤上——还好脚趾皮肤的角质层又厚又硬,挡住了一些蛰毛,而且扎得比较浅,换成是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就不止这么几根了。
“别乱动,我给你拔出来。”
由于毛毛虫泛滥,他随身带着一小卷医用胶布,先是用手指拔掉那几根淡紫色的蛰毛,然后又用胶布把肉眼可能看不见的细微绒毛粘了两遍。
小芹菜和王雅宁发现许壮壮不是装出来的,也撑着伞走过来看热闹,王雅宁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许壮壮比哭还难看的脸孔拍了下来。
“这是……被毛毛虫蛰伤的?什么毛毛虫这么厉害?”
王雅宁并不在意许壮壮的伤势与痛楚,而是出于学霸的本能询问起毛毛虫的事。
“蛰伤他的是茸毒蛾的幼虫。”张子安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解释道:“平常说的毛毛虫有两种,一种是能变成蝴蝶的,另一种是能变成蛾子的。能变成蝴蝶的毛毛虫全都没有毒,能变成蛾子的毛毛虫大部分也没毒,比如咱们头顶上那些‘吊死鬼’。”
她小心地抬头盯了一眼随风摇曳的吊死鬼,问道:“那什么是有毒的?”
“有毒的有三种,分别是刺蛾科、毒蛾科和枯叶蛾科。”张子安继续解释,“刺蛾科只要不去手贱摸它们或者让它们落到身上,就不会有事;后两者比较麻烦,它们的毛并不结实,风一吹就可能随风飘,甚至部分毒蛾科的毛毛虫还会主动把蛰毛往外弹射,比如蛰伤他的那只。”
人工树林里的那道沟渠,就是因为毒蛾科和枯叶蛾科毛毛虫的存在,令水中飘荡着很多肉眼看不见的蛰毛,都是被风吹进水里的,一旦喝下去……痛苦可想而知。
许壮壮此时的感觉,大概就像是医生一边给他开刀做手术,一边向旁边的研究生讲解病因一样别扭。
王雅宁还想问这三种有毒的蛾子幼虫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但很遗憾这种事一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而且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面对毛毛虫,不要作死,全当它们是有毒的。
虽然蛰毛被拔除了,但由于毒液已经渗进皮肤里,许壮壮的脚趾一时半会消不了肿,而他显然是不能走路的,别说沾地了,就连沾鞋都疼痛难忍。
“虫子……虫子在哪?快把它挤出水抹到我脚上……”许壮壮咧着嘴左顾右盼,想要寻找被他踢飞的那只毛毛虫。
张子安:“……这又不是洋辣子,体液抹到伤口上只能更疼。”
毛毛虫的毒液一般是酸性的,需要用碱性的液体来中和,比如肥皂水、淡氨水或者尿之类的……张子安当然不可能脱下裤子对他滋一泡,附近又找不到其他东西,只得把他背到背上,让小芹菜她们在前面领路,带他去学校的保健室,并且打电话通知他爸过来接他。
许壮壮的爹是学校的常客,听到儿子又闯祸了,心急火燎地赶过来,话不多说,劈头盖脸就要来一顿胖揍,被老师们拦下了。
不论许壮壮明天能不能请假成功,起码今天,这个不喜欢上学的熊孩子终于可以如愿早退了。